楚莲当时愣愣地看着这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孩子,心里也忍不住问,是啊,冷香为什么执意要走呢?
为什么只言片语都不愿意留下呢?为什么要切断一切联系地离开这座城市呢?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样儿。
说好一起考最好的高中,说好一起去最好的大学,说好一起为了自由努力,全都如同泡沫一样破碎了。
“唉,不听劝啊这个孩子。”王老师摇头,“以前冷香在的时候,她真的很省心,自从冷香转院走了,就突然开始叛逆,学也不好好上,现在在学校已经背了处分,如果再这样下去,来年她中考没有学校收,就只能让她回院里了。”
似乎是怕楚莲有意见,她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一直对她很上心,从来没有说任由她自暴自弃。”
楚莲对她的保证没有发表看法,刚才打在党佳旗头上的那一下,听起来可并没有手下留情。
她可以捐款,但这并做不到指使别人做事。说白了,“无偿捐赠”是不该有私心的,但是院里知道她是因为冷香,才会出这份钱让他们关照党佳旗。所以表面工作还得摆给她看。
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潜层含义,只能双方意会了。
楚莲当然知道这里的日子不舒服,冷香曾经言语里也透露过一些难捱的片段。就如同她们在学校里一样,所有的集体生活,都有太阳照不到的阴暗面。
但她又不是冷香,党佳旗于她而言,只是冷香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她出的这份钱,也只是在为过去的情怀买单。
党佳旗只是她怀念冷香的一个符号,她只是在完成过去的冷香和楚莲的愿望,而现在的她,并不在意党佳旗会怎样。
连最爱她的人都走了,身为局外人有什么必要怜悯?
“小赵,这是楚莲同学,她来咨询社会实践的事儿。”王老师快速地朝小赵眨眼,示意这位不是普通来访者。
楚莲并不真的来实践,直接说不着急,问可不可以先有空来做义工,等到时候再开具证明。
只要暂时不需要走手续盖章,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当然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其乐融融之后,楚莲就提出自己先走了,不麻烦她们送出去。
既然楚莲的身份已经变成院里的志愿者,又是熟悉的捐赠人,王老师和小赵当然懒得跟着折腾,连忙说好。
往院门口走,楚莲在路上时不时打量周围,试图把冷香那些零碎的描述,和眼前的地方贴合起来。
如同党佳旗不清楚冷香在院外的生活,楚莲也不清楚她在院内的日子。
她们对冷香的了解,似乎都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