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单衡光身上的时候,楚莲依旧在不停地颤抖流泪。
主要现在这样的情况,让她也不能很好地冷静下来思考,更别说控制自己了。
今天一整天包括未来都要完蛋了。
她躺在他们怀里的时候,眼睛明明是看向上面的,可是她注视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她看到楼梯上的人群像饥饿的蚂蟥,多么的兴高采烈,多么的神采飞扬。
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要怎么说?承认自己是个受虐狂,坦白她的身体会因为伤害而兴奋?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个异类,是个变态吗?
连她都觉得可笑觉得恶心,其他人会想什么?
他们只会狂欢。
也许还会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就算真的有谁关心她发声,也会淹没在这个畸形的环境里。
她宁愿直接摔到台阶上鼻血横流,也不愿被放在这样的处境里。
如果再这样被风口浪尖逼下去,也许一切终将回归曾经的模样。
怎么办冷香,怎么办刘竹,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已经努力变成一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已经在用尽力气以德报怨,已经想方设法控制自己成为一个好人。
从一开始的拒绝,一开始的逃避,一开始的沉默,坚持到现在。总以为忍耐可以躲过纷争,以为压抑可以换来和平。
可一切只会变本加厉地堆积。
有谁会来救救她吗?
曾经支撑她的存在,都随着时光消逝了。
无论是宠爱她的母亲,还是溺爱她的姥姥,无论是相伴在一起的冷香,还是试图拯救她的刘竹。
似乎没有人能拉她离开这样的泥潭。
伸出手的每一个人,都在黑暗里越陷越深。
他们曾一起奔向汹涌的大海,冲着退却的潮汐发出挑战,以为阳光会给他们战胜自然的力量,却最终被围困在汹涌的波涛间。
她此刻如同站在海中央的岩石上,回望来时迢迢的岸边,又远眺海天相交的落日,明白在太阳被吞噬之时,便是她被潮水湮没之期。
如果我一定会死,为什么不拉着别人一起灭亡?
如果一定要伤害我,为什么你们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编造理由污蔑我,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会一语成谶?
“我靠,你是要勒死我吗?”
单衡光以为她是因为没有力气掉下去了,才会死命卡着他的脖子。于是向上颠了颠,让她可以更平稳地趴在他身上。
“你怎么这么弱鸡啊,”他口是心非地吐槽着,“不就是被吓了一跳嘛,感觉魂都要没了。”
池语冰在一旁打抱不平:“大哥,是你害她摔倒的耶,不道歉就算了,怎么还在这里口无遮拦的?”
他听团支书这么说,也觉得是自己理亏,就闷着头没再说话。
楚莲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算了,是我的问题,怪不得旁人。”
这时候他们已经爬到三楼了,单衡光正准备穿越连廊跑到医务室那边,就看见何雯站在那里遥遥地与他们对望。
迟疑地脚下一顿,他开口道:“雯雯,你怎么在这里,不上课吗?”
“那你怎么在这里?”她静静地问,可是眼睛并没有看他,而是安静地和楚莲对视。
池语冰犹疑地也停下了脚步,不过下一秒就说:“我先去和医务室老师说一下情况,你们聊。”
她没有力气单独扶着楚莲走,这个情况也不想瞎掺和,万一有人打听消息,她可以直白地说自己不知道。
没有人搭理她,于是她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