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爆料里,我有印象的,只有一两个人。”
楚莲似乎能看透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于是根本没有等他问,就回答了。
“我记忆中是有那么一个男生,学习还不错。”
楚莲没有看向单衡光,她恍惚地盯着桌子上的笔,一边回忆一边说:“私下里偶尔会和他讲一讲题。”
“我那时确实是个祸害,谁沾上我谁倒霉。”楚莲叹了口气,“所以我觉得不要牵连无辜。”
但是很多时候,不是她说不牵连就能不牵连的。
“有人找上了他,所以我说和他不熟。”
“后来的事我不知道了,只是他成绩下降很快,最后就回家自学了。”
不过昨天她知道了后续,那人应该还是被卷进这个荒谬的旋涡里了。
单衡光咽了咽口水,想说什么,楚莲淡淡地瞥了眼:“不用安慰,都过去了。”
“可怜的是其他人,不是我。”
她的悲剧是她自己心知肚明的,但是别人的悲剧,是她无法控制的。
这可能是她唯一感到有几分惭愧的事。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私心里无法把自己摘出去。
楚莲又看回了那只笔,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单衡光对视。
她不想看他心疼的眼神,这会让她感觉很别扭。
“还有那个女生,”楚莲感觉到十分的无力,“我不知道她是哪一个,但是具体情况都差不多。”
“要么是有男生听别人说我被某某欺负了,去找茬。”
“要么是有人因为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总之理由有很多。”楚莲脑海中影影绰绰闪过一些片段,“因为我是一个很好用的借口。”
战争的开始,往往只是需要一个缘由,而是否真实可靠,就不重要了。
见楚莲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单衡光也没有再犹豫,“那你原本想去三中吗?”
听他这个问题,楚莲就知道他想问的不是三中,他想问的是刘竹。
“不是。”楚莲摇头,还没等单衡光松了一口气,她补充道,“我们约好了来一中,但是因为意外,他没能来。”
单衡光握了握拳,“什么意外?”
“家里安排。”关于刘竹的事,楚莲言简意赅地带过了,“他身不由己。”
可能是因为刘竹受重视了吧,他能去梧桐其实是好事儿,证明起码他的父亲想要培养他,不再放养了。
单衡光闷闷地松开了手,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较什么劲。
一个素未蒙面的人罢了。
“他……真的对你很好吗?”单衡光忧郁地看着楚莲,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狗狗,“还是说,也是谣言?”
楚莲顿了一下,认真地陈述道,“他很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些他为我做的对抗都是真的。”
“如果没有他,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刘竹在她生命中的重要程度是无与伦比的,她曾一度认为,自己能活下来,一半靠冷香,一半靠刘竹。
是他们先支撑住了她,她才能够有机会成长出个人意志。
现在的她有多坚强,曾经的她就有多软弱。
他们是劈开黑暗的光,是深海中的氧,是寒冬中的火。
现在她的所作所为中,多多少少都有他们意志的延续。
她曾经被救赎,所以现在,她也尽可能拉住每一个坠落的人求救的手。
而单衡光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