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何雯的血都铺了一地,也没看楚莲慌神一星半点。
楚莲蜷了下手指,上面沾着汤汁不是很舒服:“你想听吗?”
“你想说我就听,”冉东升拿出纸巾擦了擦楚莲的手,“随时随地都可以。”
她似乎看出了楚莲没有整理好的心情:“无论你说不说,现在都必须给我把饭吃了。”
“你不爱吃饭的毛病,可真得改啊。”
楚莲能察觉到她的回避:“冉东升。”
“嗯?”
“你不想知道太多,对不对?”
冉东升看了楚莲一会儿,说:“很多事情知道得越多,越麻烦。”
“你觉得有必要告诉我就告诉我,我们之间不存在是否隐瞒。”
冉东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不是也没有告诉你我来做什么吗?”
“但是如果你问,我就会说。”
“你的事也是一样的。如果你觉得憋在心里闷想要发泄,就和我说。”
“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就不说。”
“反正我好奇的会直接问你,你也会告诉我,不是吗?”
楚莲有一搭没一搭地吃饭,看向冉东升的目光却认真得多。
其实就算冉东升不说这番话,她似乎也知道她想表达的。
说出口好像只是确认一下:嗯,果然。
她和冉东升的关系,非常的特殊。
是她从没有接触过的那一种。
冉东升有时会给楚莲一种错觉,那就是她愿意把一切都告知,她愿意无条件地相信。
这甚至会让楚莲有一种茫然。
似乎就算伤害背叛了冉东升,她心如死灰也不会责怪她。
冉东升传达出的,是那种只会把心碎谱成曲,再把这首歌唱给她听的奇异感。
楚莲沉默地吃了一会儿之后,突兀地说了一句话:“为什么是我?”
“?”冉东升被这个没有前因后果的问题说懵了,“啊?”
楚莲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是我,冉东升?”
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偏爱,为什么会毫不在意地捧出一颗真心。
为什么这个人是她?
这把冉东升似乎品出了什么。
她看着楚莲认真的眼神和很严肃的表情,紧紧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
最后,她无辜地说道:“我不知道。”
看着楚莲就有很多的灵感和想法,待在她身边,总感觉有无尽的素材。
无论是在认识她之前还是之后,都是这样的。
她的注意力总是控制不住地朝着她。
她的冷漠,她的反差,她坚定的神情,她偏激的思想,她柔软的内里。
楚莲的一切都令她的灵魂颤栗。
每一次精神的碰撞,就让她拥有无数迸发的创作欲。鬼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她不知道。遇见就是遇见了,是她就是她,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她只会时刻感谢上天让她的缪斯降临在她身边。
这对于创作者而言,就像是上天的恩赐,无法解释。
就这么简单啊。楚莲只需要在这里,她就知道是她。
因为对创作|爱得深沉,便对源泉感恩戴德。楚莲于她的重要性就是这般无与伦比。
“你在为难我,”冉东升耸了耸鼻子。“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是我呢。”
楚莲叹气:“我和你的出发点不一样。”
“差不多啦。你对我的态度也是独一无二的啊。”冉东升笑嘻嘻地说,“你可骗不过我。”
楚莲把头扭到一边。
冉东升说得没错,她确实是特殊的。
和对待冷香不同。她曾经和冷香,更多的是一种默契,一种陪伴,一种恰如其分的边界感。
但是她和冉东升,更多的是一种默许的冒犯,一种势均力敌的契合,一种心领神会的偕行。
楚莲随意地嗔了她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准备回去了,你在这儿还有事儿吗?”
“有,”冉东升朝楚莲摆摆手,“拜拜,之后学校见。”
她们都没有什么送别的寒暄,就这么十分自然地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