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室内已经很热了,但是单竹的手却冰得不行,依托在楚莲的脸侧,似乎有一种麻痹人情绪的作用。
楚莲的脸上还是残余着杂糅的情绪,她并没有因为单竹的话而振奋起来,反而是更加悲伤地望向他。
她知道单竹只是在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她又怎么能真的这样带着他卷向未知?他和她不一样,他心理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有她。
她轻轻推开了他。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药,楚莲一声不吭地重新给单竹消毒。
她看着单竹手腕不停渗透的血液,就好像是她的心在流血一样。
单竹再一次感受到了她沉默的拒绝,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执着的说什么。
这不是他嘴上说说,她就会感动的事。
上好药就回去吧,楚莲在动作间突然道,别让人家等久了。
单竹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洁白的领子下隐隐约约有着咬痕。就像她这个人,澄澈之下是破碎的根茎。
你……什么都不问?
不问他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不问他王天天是谁,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不问他怎么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
楚莲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她说:那不如你问我。
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单竹没有回应她,于是楚莲笑了:你为什么不敢问?
她今天已经察觉到了,单竹在这里并非是以客人的身份存在的。
单广仲为什么安排她过来,为什么安排管家直接敲开了单竹的门?单竹会以那样暧昧的样子出现,单广仲难道不知道那个女生会在?
都是故意给她看的。
单广仲说得很清楚,这个度假村是山河公司新开发的,而单竹现在就在最中心的庭院里。
他想暗示她什么,不言而喻。
他把这里交给了单竹。
楚莲把纱布缠好了之后,就放开了他的手,没有期待等到他的回复,她便开始收拾东西。
单竹的表情像盖了一层灰蒙蒙的布,他没有像楚莲说的那样问出她的来意,似乎是在逃避。
他只是开口道:她是王天天。王家的人。
她想来这里,所以让我跟着。
楚莲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仿佛他说的只是一桩小事,不值一提。
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楚莲已经把包都装好了,外套也套上了,没有的话我就回家了。
楚莲言行一致,没有等到单竹的回复,下一秒就迈开了步子。
你已经猜到了,单竹艰涩地开口,为什么还要听我亲口说。
楚莲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她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
果然是这样。
单广仲做了华夏杯的手脚,压根不是为了讨好她。他是又一次给了单竹一个选择题。
是放弃她,还是放弃权力。
这一次,单竹终于让单广仲满意了。
楚莲不知道单竹看到那幅画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把她送进了华夏杯。
她也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取出《月下之光》这样的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