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一直都有怀疑,”郝夏轻轻地说,“可是为什么要打断我?”
楚莲没有回应。
“你不敢听完?”
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你……”
郝夏的话语截断在楚莲睁开的双眼里。
她看起来快哭了。
郝夏愣住了。
她靠在那里,眼圈通红,鼻尖也泛红,乌黑的睫毛打了湿,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会掉墨的浓,她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什么都没说。
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单竹是她的支撑。
她离不开这个人,所以不能给她离开的理由。
她打断他的话,因为不想知道真相。
她就算不喜欢他,也离不开他。
“你……”
郝夏真就在她这样的泪光中,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了。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握住她冰凉的手,抿了抿唇重新措辞。
“他很好。”
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从小虽然不得单广仲的喜欢,但是一直都自强不息。”
他因为一直没有得到重视,所以从小就渴望权势。
“他的母亲很爱他,只期盼他可以快乐长大。”
他的母亲很爱钱,所以一直压迫他,强迫他讨好单广仲,继承家产。
“他对人和善,温良恭俭。”
他从不吃亏,有仇必报。
“他很有才华,也有实力,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取代衡光。”
他最恨衡光。
“我想他的愿望也许很简单,找一个喜欢的人过一生就足够了。”
他不可能会为了爱妥协,他这辈子所追求的,就是把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他一定很喜欢你。”
你一定很值得他利用。
“我刚才在胡说八道,别因为我生气,都是我的错。”
虽然我说的是真的,但是别为了他难过,都是我的错。
郝夏从来没有为了取悦一个人而说违心的话,但是此刻只是因为她的难过,他就愿意把情敌夸得天花乱坠。
楚莲没有拽出自己的手,她就这样看着他一句一句地说,一句一句地安慰。
听到最后一句,她的泪先掉了下来,但唇角却是上扬的,明明和喜极而泣是同样的表情,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满满的苦。
她笑得像快死了一样。
“谢谢你,郝夏,”楚莲的声音像是弹崩了的古筝,不成音调,完全没了往日的悦耳,“谢谢你告诉我。”
“谢谢你,说这些。”
郝夏知道楚莲的聪明,她不可能看不出他在说谎,她不可能完全没感觉单竹的利用。他也在这一刻知道她和单竹究竟是怎样畸形的关系。
他捧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擦着她的泪,恨不得穿越回刚才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是我太小气,你别生我的气。”
“都是我的错,别伤心了。”
可是楚莲的泪却像怎么也擦不完一样。
她往日里很少笑,他总是希望她能对着他多笑,但是此刻他却宁愿她对他一辈子冷脸。
他实在忍不住把她捞进了怀里。
车已经停在了她家门口,但是她却泪流不止,郝夏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头,渐渐感受到潮湿的水渍蔓延。
他看着她脖颈上通红且新鲜的齿痕,摸了摸她的头,“哭吧,哭够了我们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