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就这样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感觉自己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这样偏执又疯狂的话,这样极端又执拗的告白,怎么会是他说出来的?
但是单竹肉眼可见的已经哭得不成人样了,不仅身体抖得像筛子,还在张着嘴不停地抽气,似乎马上就要休克了一样。
看他这样,楚莲甚至都没有心情去考虑刚才的对话了,她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推开了他的泪,右手从他的额角穿插|进发丝里轻轻揉了揉。
她轻轻哄道:“我知道了,你先别哭了。”
这样接近了细看,楚莲才发现他眼下的皮肤已经薄得像是要破了似的,隐隐透着青紫色的细小血管。
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睡好了。
她又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发现他的下颌骨也瘦得像刀一样锋利,脸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了。
楚莲怔了怔,明明这么大的变化,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
她今天见到他,仅仅只是脑海中闪过了好像有点不同,但是却没有多想。
就像是单衡光问她喜不喜欢他的发型时,她也没有注意一样。
单竹下意识就顺着她的抚摸蹭了蹭,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她,他的眼泪反而没有停下来,刚擦过就又掉了。
“为什么还在哭啊?”楚莲无奈地问,声音努力更轻柔一些,“现在又是在哭什么?”
“你终于,在意我一次了。”单竹还没有缓过来,控制不住地换气,“但是、是因为我说不想活了。”
“只有死了,你才会看看我。”
楚莲总觉得这话耳熟,好像才听过。
不过郝夏好像说的是他死了她都不愿意看看他?
“没有,是因为太突然了,”楚莲只能解释,“原本想先谈正事。”
其实她也不确定如果谈完正事她会不会多嘴关心他,但是没发生过的事,总归解释权在她。
单竹的气息好了一些,起码没有再抽着换气了,他便抓住楚莲的手问:“你生气了吗?”
“……”因为这句话听到的频率也很高,所以楚莲已经有点脱敏了,她只能说,“没生气。”
不然说什么,他都这样了,她总觉得她不表示一下,他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其实刚才单竹亲在她锁骨上的画面她只能看到他低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但是当时挺疼的,应该是有痕迹的。
她有点搞不清单竹说那句话的指向是什么,毕竟这个吻痕和他的咬痕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样的?
但他后来的表达已经很明确了,这种细枝末节好像也不需要知道得多清楚。
“为什么走神了?”单竹委屈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在想什么?”
楚莲看他又有情绪波动的征兆,找补道:“在想要和你说的话。”
单竹紧紧盯着她问:“什么话?”
“感觉好点了就起来吧,”楚莲看着他的情绪逐渐平缓了,才说道,“这句话。”
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单竹真的是整个人都在她身上的,从一开始,她就能清楚感受到他下面的生理反应,所以如果他好多了还是早点起来更好一些。
她好像因为郝夏之前的行为,对这件事也不是很恶心了,但是能避免还是避免比较好。
不过他们的反应对于她而言也不算完全没有用处,至少她能从侧面辅助判断出单竹刚才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