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叹息地伸出手去蹭了蹭眼尾的水渍。
她的情感生活为什么会这么一团乱麻。
好不容易终于消解了对父亲的执念,就又发现自己对过去最重要的两个人还是无法释怀。
对于冷香,她是提都不敢提,想起来就掉眼泪,是心理上的缺憾。
对于单竹,她是不想也得想,完全没选择,是生理上的依赖。
至于其他人的那些烂账——算都算不明白,怎么算都欠账。
而且时间长了,谁能知道哪一个不会变成下一个在她心里的冷香或者单竹?
尤其是想到和冷香相似的郝夏,还有因为单竹而亏待的衡光。
楚莲一下又一下地叹气,整个人坐在轮胎上,把脚踩在了内圈边缘,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团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让楚莲无奈的是当她回想过去,却觉得当时每一个选择的点都是她已经慎重考虑过的。
都是她理智下的克制,但是反而没有一条关系是按照她所构想的情况发展。
分明她就是个烂人,自己的人生都活不明白,为什么还被这么多人赖上了,怎么都赶不走?
楚莲正在这里兀自感怀着,突然就被一道阴影遮住了。
她的秋千也被拉住不再晃了,楚莲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却在下一秒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站在那里的人没有什么笑容,只是如同曾经那样淡淡地望着她。
就好像从没有离开过一样。
楚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都僵在那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楚莲完全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什么了,她现在控制不了身体,就好像灵魂已经脱离体外了。
“冷香?”
半晌之后,楚莲才颤抖地挤出来这么两个字。
那人看了楚莲一会儿,并没有应。
而后她侧过头,没看楚莲的时候,才慢慢说道:“我叫冷云烟。”
“你在哭什么。”冷香又重新看回楚莲,望着她的红眼圈问,“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不走?”
楚莲没有回答她,因为眼前的人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了。
冷香脸庞面中的鼻梁上,有一道斜过去的疤痕。
看起来很疼。
冷香和郝夏,现在、完全、不像了。
除了外貌,最重要的还有气质差异。
她穿着深色的昂贵大衣,一头中长利落的锁骨发黑得发亮,扑面而来的肃杀感如同沙漠中的风暴,刮得人窒息。
配上那道疤,只觉得她像美人蝎,下一秒就会开始索命。
不再是那个楚莲印象里温柔淡漠的学姐了。
冷香见楚莲没有反应,再一次问道:“你哭什么。”
楚莲却没办法把眼睛从她的脸上离开。
楚莲这才脑回路搭上了,想起白清池说的,冷家还有千金,有一个一直在国外的。
冷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