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倪秋懒得打趣,将耳朵贴近楼梯扶手辨别声响,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叶契夫点了点头,将枪口对准了楼梯。
很快,一名匪徒就露头了。
“砰”的一声,叶契夫扣动扳机。
听到惨叫,倪秋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但紧张的情绪并未放松。
木质楼梯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又很快密集起来,这可不是好兆头。
叶契夫再次开火,但回馈的却是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倪秋探头望了一眼,发现敌人顶着锅盖上来了。
这种锅盖又厚又硬,步枪子弹根本就打不穿,简直比盾牌还要好用。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窗户又扔进来一枚烟雾弹。
叶契夫抓起床单扑了上去,裹着炙热的烟雾弹扔出窗外。
另一边,倪秋闪身冲下楼梯,一脚踹在锅盖上,同时连扣步枪扳机,将敌人击毙在缓步台上。
“快!帮我一下!”
叶契夫强忍着刺鼻的烟雾,把刚刚被手雷炸烂的双人床推了过来。
倪秋心领神会,立刻帮忙推下楼梯,床头刚好卡在缓步台。
这还不够,两个卧室但凡能够挪动的东西,都被他们推了下去。
对付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楼下那位悍不畏死的男主人告诉他们,代尔祖尔全民皆兵,敌人的袭击计划就算再周全,也不会持续太久。
敌人现在能运用的战术只有火攻,但遗憾的是时间不够了。
小巷里枪声四起,楼下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代尔祖尔的每条街道都有民兵巡逻,何况这里距离司令部只有区区一公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敌人的猖狂到此为止了。
听到楼下传来的呵斥声,倪秋把枪口对准窗户,倾泻所有子弹来宣告自己的位置。
靠在墙角的叶契夫惨然一笑,说道:“太倒霉了吧……不仅没有吃到晚宴,还没有达成协议,现在又被困在这里不能回阿勒颇了,我们就不该来这里……”
“你是直到现在才后悔吗?”
倪秋笑得更加无奈,挥挥手又说道:“看来代尔祖尔比我们想象的更加艰难,老将军的反对不无道理,我们的方案停止吧。”
“启动也好,停止也罢,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罗布的呼喊声,这位警卫连长的反应还算迅速。
其实倪秋已经做好近身搏斗的准备了,以他和叶契夫的身手,完全可以再坚持几分钟。
但虎落平阳怕犬欺,这其中的凶险还是不经历的好。
十分钟后,缓步台的杂物被搬空,罗布带着警卫部队来到楼上,把身负重伤的两位将军带走了。
倪秋和叶契夫的身上也有伤,虽然他们毫不在意,但还是在罗布的强烈要求下去往医院。
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到此结束,但倪秋却心有余悸。
并不是因为这份凶险,再凶险的场面他都经历过,而是因为代尔祖尔的危局,这座坚守三年的孤城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危如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