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小看我了……”
倪秋拿起桌案上的对讲机喊了两声,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清闲已久的厨师深夜上岗,准备了一桌正宗的当地菜。
刚把酒打开,在外忙碌的扎卡也回来了。
三个人对此次营救任务进行了深刻总结,一不小心就聊到了凌晨,然后浑浑噩噩的回到宿舍。
太阳照常升起,追悼会按时举行。
虽然遇难的三个兄弟都是刚刚加入不久的新兵,但毕竟都出自勃朗宁的训练营,还是有不少相熟的战友从各个战区赶回来。
这算是TNT不成文的规定了,离开值守岗位固然不妥,但情义无价。只要有心来参加,战区负责人都不会刻意阻止。
基地后方的围墙外专门开辟出一片草坪作为墓地,尽管大部分佣兵遇难后都有家属收殓,但还是会设立衣冠冢,以托哀思。
现如今,墓碑已经连成一片。
倪秋每次回总部都会在这里矗立很久,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的静下心来,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埋葬在这里的没有英雄,都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可怜人。他们怀揣着对现实的不公和愤慨,试图用一条烂命改变些什么,即便失败也能证明自己活过。
作为领袖,自当惭愧。
……
这次来的家属没有胡搅蛮缠,处理完后事就离开了。
倪秋始终都没有离开墓地,先是忧心忡忡的来回踱步,后来躺在尼罗河畔闭目养神。思绪飘飞,倒也不觉得苦闷。
不知道过了多久,扎卡寻了过来,小声说道:“老大,诺思小姐来了,嚷嚷着要见你。”
倪秋顿时有些慌乱,起身说道:“就说我不在,赶快把她打发走!”
想都不用想,诺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战场上临阵脱逃会被就地处决,但在情场上却截然相反。这种事根本解释不清楚,还是当鸵鸟比较明智。
扎卡费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见?我都已经说你在这里,她应该已经进来了……”
“你可真是太能干了……”
倪秋咬着后槽牙四处张望,一眼就瞥见了岸边的小船,于是又低声呵斥道:“我去船上躲一会儿,她要是找过来,你就说我跳河轻生了。”
想法不错,只可惜刚跑两步诺思就赶到了。
她换了一条素色的裙子,怀里抱着几捧鲜花,不施粉黛竟也显得俏丽可人,不过眼神却像是要杀人。
“跑什么?不是要跳河轻生吗?我看着你跳!”
倪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的笑道:“尼罗河太浅了,应该淹不死我,还是算了吧……”
“你太高估自己的个头了吧?”
诺思一点面子都不给,寒着脸又骂道:“占了便宜就想逃跑,你真不是男人!”
倪秋呆立在原地百口莫辩,而当旁边的扎卡露出震惊又秒懂的表情后,他也确实想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