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里,依稀还能听到一阵硬物敲打的声音,还有舒小南无助的惊呼。
“我在美甲店......快来帮我!啊——”
“位置位置!位置告诉我!”
“新河广场A座301!”
我不再说话,挂断电话后换了一身衣服,叫好一辆滴滴火急火燎地赶往舒小南的美甲店。
......
我赶到新河广场,无视了保安,直接翻过人脸识别围栏,接着一口气跑到了三楼。
让我没想到的是整个三楼异常安静,我甚至都听不到刚才手机电话里传来的各种惊呼和金铁交鸣的声音。
301,只能看到一扇满是碎纹的玻璃门。
门把手的位置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敲断了,触目惊心的划痕让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也正是这个时候,我似乎能听到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一阵女生的啜泣,好像还能听到某个中年男人惬意的笑声。
我的心猛然收紧,重重地推了推玻璃门,门应该是从里面上了锁,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我直接一脚踹在门把手的位置,门倒是开了,可是本就脆弱、满是碎纹的玻璃门也被我这一脚彻底粉碎。
碎裂的玻璃渣子和碎片如雨点般爆开,而我由于毫无防备,身上更是沾满了碎片。
“沈新!”舒小南看见我,表情委屈又惊慌地大叫了一声,双眸中隐隐泛起一道无助的泪光。
她正坐在里面的位子上,而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男子把手摆在桌上,似乎是让舒小南给他涂美甲......
这下我终于明白是怎样一个变态在让舒小南烦心忧虑了,试问这样一个中年糙男人强迫你给他做美甲,你会是怎样一种心态想法。
“你是谁?”中年男子被我吓了一跳,收回正在美甲的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我。
由于身上沾满了碎裂的玻璃渣,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让身上传来感到阵阵刺痛。
并且,我还能感受到有些地方被玻璃渣子划破了口子,滚烫的鲜血也从伤口处溢了出来。
我没有说话,喘着粗气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拎着他的衣领子将他大步拽了出来。
他不停地反抗,而我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的力量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自然没有让他轻易挣脱开。
只是三两下,那个中年男子就被我拽到了门口,“老东西,给我滚!”
“小崽子!你算什么东西?!”中年男子用力甩开我的手,指着我的鼻子怒斥道。
我的情绪也被他这样一指完全点燃,等他一说完,我用上更大的劲抵住他的脖子,挥起拳头就想要砸向他的面门。
而在我抬起拳头的一瞬间,我的脑海浮现出了一幕幕不应该出现的画面。
雨下的很大,我就这样在雨中一次又一次挥动着我的拳头。
男人嘴角流淌下来的鲜血混杂着雨水,从我眼前一晃而过。在他那讥讽和轻蔑的眼神中,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青涩也无知。
法庭上法官对我的无情宣判,我姐崩溃的哭泣声,牢房闸门关闭的刺耳声响。这一点一滴就像电影一样在放映,历历在目。
呆滞中,中年男人的眼神变得异常霸道,我仿佛听到了舒小南的呐喊,但我就像上了锁,在原地无动于衷。
中年男子把我一脚踹开,我厚重的身体在后退数步后摔倒在一片玻璃碎渣上。
很痛。
……
中年男子走了,临走前好像对我放了狠话,但是我不在乎。
我甚至都没从回忆里走出来,呆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喘息。身上黏糊糊的,我低头看了一眼,鲜血渗透在衣服表面,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汗,让我的身上粘稠无比。
舒小南把我扶了起来,给我叫了救护车,又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沈新,谢谢你……你感觉怎么样?先坐会,不要乱动,你身上还有很多玻璃碎片……”
她没有急着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而是坐在我旁边不断安慰我,我能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和感激,当然更多的还是没有褪去的惊慌和无措。
此时她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吧?
不知为何,我站了起来。
我茫然地看着满地的碎渣子,承受着脑袋里如针刺般的痛楚。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几声犬吠。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牵着一条柴犬和一条柯基,笑着走了进来。
“小南,我带妙妙和腿哥……”
就在他进门的一霎那,笑容缓缓凝固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和还没从惊慌中缓过神的舒小南。
半晌后,他松开手里的绳子,大步冲向我,在我疑惑的眼神下给了我一拳。
“你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