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注定是孤寂的，在我说出那句不着边际的话，结局就已经明了了。

和卓也吃完饭后，我们离开了光谷步行街，她没有再叫我背她，而是固执的选择自己跳着找到了小电驴。

回去的路上，夜晚和霓虹灯的交融中，身处闹市的我们却好似形单影只，我有我自己的思绪，她有她自己的世界......渐渐的，我的情绪就好像在这纷扰的世界凝固了。

骑过街头伫立的红绿灯，穿过颠簸起伏的人行道，我在一道又一道的车灯中逐渐失了神，归零超载的悲伤随着晚风被吹向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在回去的最后一个路口，卓也忽然对我说道：“明天我要回去上班了，再请假下去工资都要扣没了。”

我沉默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卓也对我说的话，看着人潮涌动的街头，我又失了神。

身后，等待在我们身后的白色大众鸣了喇叭，而我才发觉，我居然从非机动车道骑到了机动车道。

......

公寓楼底，卓也把从我这里抢走的烟盒还给了我，我接过烟盒后迫不及待的点起一根烟，莫名在脑海中回转起了多远都要在一起的旋律，此刻感受着这个旋律，我竟然从中听到了一种悲壮，一种零碎。

片刻后，我对卓也说道：“那我今晚就回去好了......反正明天你也没时间。”

“今晚就回去？那不是又只能坐火车了？”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她都还不知道我过来武汉是硬座过来的呢，“没关系，睡一晚就到了。”

卓也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半晌后问道：“为什么不坐高铁？这样时间还短一点。”

“我可舍不得这个钱，再说了......火车也挺方便的，明天白天在家里躺一天，晚上还有精气神一点。”

卓也在沉默中点了点头，随后一瘸一拐的走回了楼里，她可能是累了，跳不动了，步履蹒跚的背影像极了孤身面对命运的公主，那抹雪白长裙的裙摆勾动着我的心弦，也好似在对我告别。

我好像有点害怕看见这个画面，有心想要去搀扶住卓也，却在内心一次又一次的动摇下选择了驻足，我在心底问自己，在这不该沉默的时候沉默，该勇敢的时候软弱，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

最终，我还是坐上了武汉回杭州的火车，这一次我买的是硬卧，确实像我说的那样，睡一晚就到了。

躺在狭小的上铺，还没等我闭上眼，脑海里就开始划过卓也的面庞。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一沓大头贴，来回翻看，四周车厢里的喧闹声都与我无关，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看到最后，我也学着卓也，把其中一张大头贴塞进手机壳里，然后心不在焉的往车窗外面看了看。

对于卓也，我到底是怎么看的？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如果是喜欢，我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为我做的事？我想，我更喜欢的可能是从苏元口中听到的那些秘辛，否则我又怎么可能一直纠结来纠结去？

可如果不喜欢她的人，为什么我又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去想她？

手机传来震动，我拿起来看了看，是卓也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

“上车了吗？”

“刚上。”

“走了也不知道说声再见啊？人家苏元临走都知道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你怎么房间都没退？”

“你不也没想着跟我说再见吗？看你走的倒是挺干脆的......房间退不了了，干脆就让老板第二天自动给我退了呗，你怎么知道我没退房？”

“我可不像某些人这么无情，我只是想回去先洗个澡再下来送送你，你倒好，转头就直接走了......”

看着卓也给我发来的消息，我好像看到了她那副嫌弃的嘴脸，“谁让你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连再见都不愿意跟我说声呢。”

卓也发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回道：“大哥，让让我行吗？反正这锅我不背，就算我真的不愿意跟你说再见，你难道也不愿意跟我说吗？”

我无言以对，因为这样看来确实是我有些太小气了，但是我觉得，我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如果我没说出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说不定我的这一趟武汉行还没有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