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南的问题非常尖锐，纵使我感受不到她的情绪，也猜不到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的心也在这个时候变得忐忑起来，因为我做出来的决定不仅是关乎到我和卓也的未来，也牵扯到了我和舒小南的努力和付出。

于是，我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个问题，而舒小南又继续追着问道：“沈新，你的意思是，你准备待在武汉不回来杭州了是么？”

我支支吾吾的道：“不是啊......我还得回来......”

“回来收拾行李对吧？呵呵......你可真是条狗。”

我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却不明白是被舒小南责骂以后的失落，还是想到真的可能不回去杭州的失落。

我轻轻叹息，然后说道：“烧烤店，我也想继续开......不过我现在真拿不准主意，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混蛋也罢，我都认......但这话确实是我深思熟虑以后的结果，我是给卓也她妈说怕了，我......”

我话说到一半，舒小南便有些暴躁的打断了我，在电话那头对我吼道：“你管她干什么啊！她就没想好好和你沟通，你还真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了？......现在还有谁说换工作就换工作了，更何况还是换了一个城市，换了一个生活环境的工作，你想想你去了武汉，人生地不熟的，你拿什么去生活？”

舒小南的话我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又想到了在刚出狱时她给我找来的工作，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服务生......

如果不是我提前和董思念见过一面，机缘巧合下让她听到了我唱歌，我还真说不定维持着她帮我找来的那一份，在卓也她妈眼里更上不了台面的工作。

我终究只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很多结果不是我想避开就能真的避开的，但我还是嘴硬着和舒小南说道：“我对自己有这个信心，毕竟身上再没有优点，也还是有这一个足够我吃饭的本领。”

舒小南似乎被我气得不轻，她是真的以为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有本事你就别回来！然后，你也不用继续跟我联系了！......你在武汉过你的赘婿生活，我在杭州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用成年人的方式告别吧，臭傻逼。”

下一秒，没等我反应过来，舒小南便风风火火的挂断了电话，我却仍然在思索，什么是成年人的告别方式。

我想了很久，才点开微信，在聊天界面给她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并不是真的做好了决定，烧烤店，我也付出了努力和心思，虽然没有在物质上给你提供任何的帮助，但是在思想、精神、和后期的辅助成型上我也做了很多的努力......我只是在犯难，因为我确实很困惑。

发完这条消息，奶茶店的背景音乐又一次发生了改变，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奶茶店的店员看到了我一个人在门口抽烟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有意放了一首《至少还有你》。

恍惚中，舒小南给我回了消息：“我没兴趣听你跟我说你的决定，毕竟你是你，是‘独特’的你......另外，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做好了决定，要留在武汉发展你的第二春......不对，是第三春，我也不拦着你，但是咱俩可就别联系了，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这叫叛变！叫投敌......”

把消息看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舒小南这种直来直去的话总是能一刀见血，字字诛心......就算并不是很难听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带着buff加成一样，还伴随着魔法伤害！

正在我组织着语言的时候，她又给我发来一句：“记得把表还我，那是我去年买的表。”

......

结束和舒小南的聊天没多久，我又习惯性的恍惚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