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不是不能继续和东岳军周旋,但最近特木尔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什么北冥没有再来兵增援,为什么他遣派回去的亲卫杳无音讯?
北冥出事了!
特木尔的直觉一向很准,顾不得攻打檀州,他需要尽快结束战争回北冥,所以才有了这次和谈。
“东岳的皇帝,”特木尔放下杯盏,操着蹩脚的汉语开门见山道:“想要我南北盟撤军,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东岳需赔偿我军黄金百万两,此乃血债;又割让雁北关三城于我,此乃战赎;最后让公主嫁给我们查干单于。”
雁北关既然攻不下,那就让皇帝亲自送到他手里。
“匈奴放肆。”“查干好大的胃口。”臣子席间一阵骚乱,纷纷开口指责。
雁北关三城要是给了他们,岂不是说东岳以后就对他们门庭大开?
皇帝眉头紧皱,他在意的不是城池,不是公主,而是钱,国库本就不充盈,他的行宫都因为缺银子停工了,匈奴人又来讨债。
“哼。”特木尔猛地掀翻身前小桌,站起身来。
“大胆。”众臣被吓得噤声,而近卫迅速抽刀护在皇帝身前,以防匈奴暴起。
特木尔:“我劝你们考虑清楚,若是不想和谈,那你我就继续耗下去。”
众人憋屈不甘:“非我等不愿和谈,只是你的条件实在苛刻。”
“苛刻?”特木尔放声大笑:“我北冥,引弓之民,皆为一家,楼兰、乌孙、呼揭共十七国奉匈奴为首,我们查干吏卒良,马力强,踏平东岳亦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好生猖狂!
众人却哑口无言,匈奴军确实实力强劲,这几个月檀州陆续从各州调遣了近30万精兵,却仍无法打败匈奴疲军。
见众臣子如临大敌,特木尔嗤笑了两声:“当然,我特木尔非不讲理之人,若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代表北冥与尔等立下契约,二十载内,决不再犯境东岳。”
他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动心了。
割让3城,换取20年的平稳安定,似乎也不亏?
甚至有人给自己辩解,我非畏惧匈奴,是不忍见百姓饱受战火之苦。
特木尔目光扫过重臣,最后落在皇帝身上,甚是轻蔑:“那么,东岳皇帝,你的回答是?”
赵煦咬了咬牙:“10万两,我们只能给这么多。”
割让3城对赵煦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既然他对雁北关军队没有控制权,还有霍言那余孽在,那干脆就丢给匈奴人,让他们狗咬狗去。
若雁北关抗旨,那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若雁北关认栽,那刚好,他还能剪除这一心腹大患。
特木尔微微睁大眼,似乎没想到皇帝在意的竟然是银钱。
他哈哈大笑,继而斩钉截铁道:“百万两黄金,概不得少一文。若银钱不足,则年付十万两,赔足十载。”
“你...”
每年都要给钱,岂不是在说东岳从此要向北冥纳贡?
屈辱横生,却又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