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爻也没有心思去解释。
要是有些个太过分的,沈慎为也会出手管制的。
教了三年,也该有点用的。
不枉他教了这么多。
顾爻坐在窗前,看着院里的梅花,红得像是一片天边的晚霞。
这般热烈的颜色,是最让人感到温暖的。
只是,不及血色。
那般纯粹到恶的红,倒是比黄泉河畔的曼珠沙华还要艳丽几分。
刺目得很。
顾爻没来由得感觉到心头烦躁。
抬手合上窗子。
隔绝了雪天带来的寒气。
刚刚放下手,门外就传来 一阵敲门声,“掌印,是我。”
顾爻蹙了蹙眉,上午刚刚把这倒霉孩子送去学堂,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进。”
步韶栾开门,探头露出怯怯的目光。
“殿下有何事吗?”
少年闻言,面上有些窘迫,进门站到顾爻面前,像是面对教导主任似的。
“掌印,以后我能回来和你一起吃午饭吗?”
顾爻皱着眉看向面前有些怯懦的人,“殿下是在学堂中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应该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动到小崽子身上吧?
毕竟自己恶名在外,这小崽子身上打着自己的记号。
在外人眼里,他就是自己养在后院的宠物。
步韶栾有些为难地摆摆手,“没有的,没有人欺负我。”
说完,少年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顾爻闻言一挑眉,放下手里的奏折,看着面前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
端的那是一个可怜小白花的模样。
今早穿出去的白色锦袍上带着一个明显的鞋印。
合着在这里等着他呢。
少年的演技拙劣又刻意。
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
顾爻笑了笑,起身,缓步走到少年面前。
他伸手,挑起少年的下巴,动作是十足的轻浮。
少年像是有些紧张,整个身子一僵。
看着少年青涩的反应,顾爻轻轻一笑 ,说出的话也像是在蛊惑人心。
“殿下,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嗯?”
步韶栾看着青年那双通透的琥珀眸子,有些失神。
他赶紧垂下眸,语调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是五哥,他说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说到这里,少年像是有些脾气,抬头直视着面前的青年,那双黑色的眸子中浮着水雾,却倔强着不肯落下,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顾爻收回手,转而牵起少年的手,“殿下,有没有人要不重要,您只要知道,将来他们都要臣服在你的脚下。”
他拉着少年到桌前,将少年摁再椅子上。
守在一旁的婢女恭敬道,”掌印,传菜吗?“
顾爻点点头。
早早候着的侍从鱼贯而入,将菜端上桌,又井然有序地退出去。
顾爻坐在桌前,抬手给少年夹了一筷子鱼肉。
“殿下安心便好,以后若是想回来吃,便回来吧。”
得到顾爻的纵容,少年嘴扬起一个无害温软的笑。
一时间,两人看起来倒是颇为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