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深闻言一愣,看向徐青的眼神有些受伤,垂在身侧的手也忍不住攥紧成拳。
他嘴唇颤抖着,“阿青,你就是这般看我吗?”
徐青不言。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抓人的,是吗?”
徐青抿了抿唇,撇开眼,不敢再看贺言深的眼神,明明心中不是那般想,可嘴上就想要逞一时之快。
“难道不是吗?你敢说之前不是你将我大姐抓了进去,逼着我去帮你破案!”
要不是那次交集,他也不会与贺言深有什么纠缠。
也不会到了如今这般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他理不清,也不想理。
没有一个实质的名分。
就是借着酒精的混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得过且过。
他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可还是放不开手。
他一直都是喜欢男子的,他一直都清楚。
也正是因为他喜欢男孩,在留洋的时候才会被那般恶劣的戏耍。
要不是顾爻,他可能早就已经死在异乡。
可是,他不敢说。
不敢告诉家人,从小,他便被寄予了太多期望。
作为徐家的独子,他身上的担子太重。
他也早就知道家中为他定好的的道路。
还是生出了妄念。
满心的痴妄与情欲,浇灌出一朵名叫贺言深的花。
根植于心,深入肺腑。
拔不掉,烧不尽。
不该将贺言深拉下水,却还是放不开。
家中的催促,他逃不过了。
就这样吧。
放开也好。
天高任鸟飞,贺言深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徐青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他害w怕看到那双往日总是蕴着温柔笑意的眸子带着憎恶,只能忍着心上的疼开口,“贺探长,请离开吧。”
贺言深垂下脑袋,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临到门前,贺言深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徐青,抓错你姐姐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但依照当时的证据,她确实有很大嫌疑,你要是生气,等改日她回到上海,我亲自去给她道歉。
但是,我不后悔当时抓了她,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今日你在气头上,我改日再来拜访。”
徐青抬头,却只看到那离去的背影。
冰冷又决绝,像是不会再回头。
心上泛起细细麻麻的疼,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然后,在空中碾做飞灰,再不见踪迹。
就这样吧。
贺言深应该找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人。
没有顾虑,也不像是他这般满口谎话。
徐青往后一仰,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贺言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站在门前,遥望着徐青。
他的阿青,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只余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行走人间。
心上泛起针扎般的疼痛。
贺言深没有进门,手上原本给人准备的生日礼物也没有送出去。
他收了收手。
他的阿青那么骄傲,不会想有人看到他的狼狈模样。
转身想要离开,门前却有一辆车停下。
顾爻被阎郁扶着从车上下来。
那脚步都有些不利索,活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还有人能把这变态打一顿??!
贺言深脖颈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在看到顾爻的那一刻,也松了一口气。
至少人没事。
他上前拦住两人。
至少他们现在不能进去。
徐青的骄傲是连他都要藏好,不让尘埃沾染半分的珍宝。
怎么能让别人指指点点。
顾爻本就不舒服,要不是他坚持,阎郁是绝对不会让人受罪。
可现在居然有人拦着他?
虽然他很享受顾爻依靠着自己的感觉,可是看到那眉间的难受神色,阎郁甚至都有些埋怨自己。
他是不是下手,重了些?
可是,忍不住啊。
一些凌乱的画面跃入脑海,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偏头看向顾爻,那微微凌乱的领子下,隐约能看到些红色。
在白皙的底色上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