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震扯了扯嘴角,可不是是吗,上次凌霄中招,打在他身上的子弹,乃那位黑衣降术师,用了最邪恶的媒介下了降的。
那个黑衣降术师,也是靠着自己独创的咒术和毒术,在业界获得一定威望的。
虽说凌霄那厮现在看似无恙,但那位降术师信誓旦旦的在他面前保证,即使解了毒,并不代表隐患解除,只需激发媒介,便可影响到中降术宿主的意志。
事到如今,只能将期望寄托在那个降术师身上了。
封景炎见他沉默不语,于是出声道:“裴家小子,我再提供你一个消息吧,这个消息包括凌霄也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
裴震立刻道:“世叔,您请说。”
封景炎将元辰可能殉情而死的推测透露给了裴震。
裴震闻言,瞳孔不由一缩:“世叔,您的推测有多大的把握呢?”
封景炎道:“一半一半吧!”
他觉得跟他有一样推测的,还有老对头梁一言那个老狐狸。
裴震斟酌道:“明微母亲车祸突然去世,包括那场阵势非凡的葬礼,小侄是了解过的,葬礼当日遗体告别之时,元辰本人并未到场,让参加葬礼的宾客产生了诸多猜测,世叔之所以作此推断,这也是依据之一吗?”
封景炎意味深长的看着裴震:“也许你我都不能感同身受元辰对越明的情深和执着,他为一个女人颓废了自己一生的光明前途,心爱的女人好不容易回来,新婚不久又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裴震轻叹一声:“所谓情深不寿……外界不是传言,元辰因为失去挚爱,看破红尘出家了吗?而且,这肯定是元家放出的消息吧?!”
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笃定的!
“消息确实是元家放出来的,我觉得这应该是元辰死之前的授意。”
不得不说,封景炎非常了解元辰的为人和性情了!
封景炎也是亲眼见证了他跟越明从热恋到分飞,再到重续前缘的。
裴震有些难以理解:“那元辰就不曾想过明微这个亲生女儿么,本身还沉浸在刚刚失去母亲的悲痛之中,他这个父亲也紧随而去,明微该多心碎难过啊?”
这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该做的事情吗?
裴震虽然经历了家破人亡,可那是时事造就,可元辰的死并不是哇!
他实在不能认同元辰的做法,他将明微这个亲生骨肉置于何地?
封景炎唇角浮现一抹讥诮的弧度:“在元辰眼中,明微这个女儿太过坚强了,认为她可以抗得过去失母丧父的打击。”
裴震不由又是一震,想起明微总是一副从容不迫,即使墙撸飞灰湮灭也会面不改色,那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在心中自我笑话了啊!
他不由感慨:“原来自身太过强大,所以就该承受不该承受之痛吗?”
所以,封景炎对元辰的深情执着,从来不敢苟同,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甚至把亲情抛却到一边儿?
他曾经也是经历过男女情爱的,但男人这种生物,最是现实,擅长权衡利弊。
所以,他觉得元辰的选择,在亲情这一面儿却着实残忍凉薄了一些。
“世叔,如果真如您所料,元辰作为元家这一代家主,殉情而死只能秘而不发,不然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元家在京都,也是数得上的勋贵世家,一个大家族的掌权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殉情,说难听点就是色令智昏。
生前他跟越明的爱情,就被诸多人诟病,死后还要面对一片褒贬不一的议论,让元辰何姨瞑目?
封景炎不由怅然一叹:“我于元辰是故友旧交,若他就这般不负责任的离开了人世,我实在无法认同。”
裴震突然开始心疼起明微来,没来由的,若是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同龄人身上,恐怕都得崩溃吧?
“世叔,您没有想过去证实,元辰是否真的死了吗?”
封景炎有些无语的道:“你当传承了三百年的元家是吃素的吗?还是你觉得我应该派人趁着月黑风高去元家祖坟拜访,将越明的坟墓掘开,看元辰是否跟越明合葬了?”
裴震额角抽搐,讪笑道:“让您看笑话了世叔,小侄怎敢产生这样大逆不仁的想法?那毕竟是明微的父母呢,只是小侄现在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封景炎饶有兴趣的青阳眉梢:“哦?说来听听!”
裴震有些兴味儿道:“世叔,您觉得要是咱们暗中将元辰可能已经死的消息透露出去,您觉得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封景炎正打算点烟的手停在了空中,直言道:“明微定会追查到底,以她深不可测的能力,是迟早的问题,届时的后果,你觉得你可以承受吗?”
明微不仅有神医的盛名,更是华夏军部少将,更可能还有别不为人知的身份!
裴震顿觉后背一阵发凉,不过依然面不改色:“后果?无非不是一死么?您觉得小侄是怕死之人么?我只是想加快行动的进程,若是能将锅完美扣到梁一言身上,岂不是两全其美?”
封景炎自是乐见其成的:“那好,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