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志都挺珍惜自己的头发,这次闹虱子闹的,几乎所有人都剪成了短发。
因为不知道具体根源是谁,大家都是相互埋怨,看谁都像传染源,休息日的时候一些姑娘回家住,也将虱子带了回去,所以这段时间公社的虱子药水供不应求。
田蔡也挺不理解的,怎么刚住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住了一个多月了才爆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去乡下的时候沾染回来的,连累了教室里的其他姑娘,直到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长虱子的人,这才放了心。
这么多人一起住确实容易传染虱子,田蔡一开始没当回事,还是万秀丽不算完,多问了几个人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万秀丽是青山村的,脸蛋小小的,就连五官也都小小的,颇为秀气,这姑娘看上去文文静静,但自带一股犟劲儿,干什么都喜欢刨个根问个底。
这次她算是北山大队几个人中第一个发现自己长虱子的,只是她当时没喊出来,后来曲婷、田蔡、罗秀艳依次发现,她才觉得是自己传染的,可是她头上的虱子是怎么来的?
万秀丽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差不多将全班女同志问了个遍,虽说有些人不说实话,但她经过几天的调查也算是有了怀疑对象。
她发现北山大队的几个人还真属于最早长虱子的一批,不过她们肯定不是无缘无故长的,这让万秀丽想起了大概十多天前发生的一件事。
有天中午洗完饭盒回来时,她刚巧看到一个人在她的铺盖卷边扒着被子翻找什么,当时教室里有几个人在前面的座位上聊天,独独她一个出现在教室后面就挺奇怪的。
万秀丽走过去的时候那女的正好转身,手里还捏着块手帕,说是刚才不小心甩了一下扔到了这边。
等人走了她过去翻看了一圈,确定自己没丢东西就没当回事,现在想想还挺可疑的。
四个大队姑娘们的铺盖卷都是分开放的,平时她们早上起来也都是自己卷好了放回竹筐里靠墙码成一排,大家的竹筐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是被褥的颜色不一样方便区分。
假设虱子真的是这个人投放的,那她总得有点原因,万秀丽思来想去都没想起什么时候跟那人结了仇,直到这天晚上铺被子的时候,她发现田蔡有一张床单跟她的花色差不多。
这是一条浅蓝色带条纹的床单,因为两人中间还隔着罗秀艳和曲婷,她之前就没注意过,这下子看到了不免多想。
“田蔡,你上不上厕所?”万秀丽打算将田蔡约出去问问。
“我刚去完。”田蔡拒绝,继续低头铺被子,他们几乎每天都要结伴去厕所,轮流在外面望风。
万秀丽:“……那你陪我去一趟呗?”
田蔡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万秀丽从来没叫她一起去过厕所,她抬头看过去,就见那姑娘朝她眨眨眼。
田蔡:“……行。”
两人结伴出了教室,万秀丽怕走廊有人偷听,干脆领着田蔡去了操场上,挑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将这两天的发现跟她详细说了一遍,“……那女的,就是咱们刚来时候,在水泵旁边撞你身上的那个。”
她这么一说,田蔡也有了印象,“那个圆脸的?”
万秀丽点头,“就是她。”
田蔡思索了一会儿,那姑娘是丰产大队的,好像叫……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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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有个男的找你!”
“陈圆圆,外面那男的是不是你对象啊?又来给你送干粮了,他对你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