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呢?”
田雪峰指了指屋里,“吃了你给的药,正睡着呢!”
田蔡点点头,多睡觉才能加快身体的恢复,趁着家里没别人,她将昨天在县里买的东西连带着准备好的一沓钱都塞了过去,“这是给你们准备的,还有这些钱也留给你,我今天就得回去了,一会儿我再给大娘扎次针,之后你就按我给留下的药方抓药接着吃,等我回去再重新配了药丸子给你寄过来。”
“大娘的病不能累着,以后好了也只能干些轻省的活,你平时看着她点,一旦有什么不对就赶紧去卫生院。”
“我给你留下的药,都是特殊手法处理过的,一定要按顿给她吃别落下,平时尽量吃些有营养的鸡蛋和肉,很快身子就会养好的!”
她看见田爷爷瘦削的脸,忍不住道,“你也是。”
田雪峰听着田蔡的絮叨不说话,他想拒绝的,像对待以前邮寄过来的包裹一样,十分有骨气的退回去,可这次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紧扣着那些东西不松手,这钱,他现在真的很需要。
叔爷爷那拖欠的药费,已经不能再拖了,还有自己想要学医,叔奶奶也明确表达了,不交学费就不许叔爷爷教他。
田雪峰面色窘迫,另一只手在破旧的裤子上蹭了蹭,他喉头动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算、算我借你的,我以后会还的。”
田蔡知道他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性子,听了这话也不推拒。
两人坐在堂屋说了会儿话,等屋里传来动静才进去。
睡了一觉后,老太太的面色已经好多了,田蔡像昨天一样,一边跟她聊天一边扎针。
老太太看着面前漂亮的侧脸,越看越觉得五官有那么几分熟悉,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是哪人啊?”
“辽省。”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人了,就我自己。”
本来老太太还要想问她父母都叫什么名字的,可她说家里没人了怎么都不好再问,就十分生硬的转了话题。
倒是田雪峰抬头看了田蔡一眼,那人,居然已经不在了吗?
田蔡中午是跟母子俩一起吃的饭,之后就独自回了县里,收拾行李准备走了,她之前在火车站打听了,开往辽省的火车是下午五点四十的,时间上正好来得及。
老太太等田蔡走了以后又睡了一觉,醒来觉得精神愈发好了,她看儿子的衣袖磨破了,干脆起身坐在窗前,拿了针线篓子缝起来。
一边缝着一边走神,想着自己身子要是真能大好了,以后就不会拖累儿子,攒两年钱就能给他说亲了。
老太太忍不住在脑海中将知道的未婚姑娘过了个遍,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中午刚离开的田蔡。
那张脸——
哐当,老太太手边的针线篓子被打翻在地,她想起来那张脸像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