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蔡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牛棚的伙食都是些白菜帮、萝卜缨之类的,长期吃不到荤腥,身体能好才怪,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说那些都没用,还不如整点实际的。
田蔡当晚就将给安崇文的药丸配了出来,之后又配了另一种养身子的,男女皆宜,几人都能吃。
临走前想了想,又拎了只被咬得不成样子的兔子过去。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了。
反正这兔子她也不想吃,几个小家伙练习狩猎,总有一些死相格外凄惨的战利品被拿到她面前显摆。
这样的东西田蔡吃下去总觉得是在吃它们口水,以往都是剁碎了掺了露水给几个最小的吃,实在吃不了的也是让它们丢回山上。
她到的时候高林刚刚回来,正坐在灶台前吃饭,挺大块头的男人窝在小板凳上微弓着身子,穿了件灰扑扑的衣服,借着灶台里的火光,田蔡见上面有好几块补丁。
“田大夫怎么来了?”
高林看到进来的田蔡有些疑惑,在同一个村这么久,就算接触不多高林也知道,田蔡这人不喜欢串门,没事从来不往别人家去。
“我来送药。”田蔡说着,拿出兜里的竹罐递给他。
“药?”高林咽下嘴里的饼子,奇怪道,“什么药?”
“这一罐是给你弟弟的,我今天给他号脉了,严重营养不良,这药丸吃一段时间再去找我复诊,”还没等高林说什么,田蔡又将另一个更大些的罐子递过去,“这一罐是给你们吃的,男女都可以吃,也是补身子的,还有这只兔子,是猞猁带回来的,你们长时间不吃荤腥又干那么多活,吃点荤腥也能给自己补补,老的少的身体都不好,以后可怎么办?”
高林盯着面前这些东西嘴唇动了动,只干涩的说一句,“谢谢。”
这要是其他人给的东西,高林根本不敢收,总觉得是陷阱,可这人是田蔡他就没有这种感觉。
日子还长,以后再找机会还。
田蔡没惊动任何人,一路悄无声息的回了家。
高林看着手里的竹罐子,想想刚才田蔡说的话,只觉得嗓子堵得难受,饭也吃不下去了。
他推开房门,将在床上装睡的安崇文叫了出去。
鞠老爷子吃了糖就好多了,年纪大了觉少,他这会儿还没困呢,见高林将安崇文叫出去了,老爷子这才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要两人吵起来他就打算第一时间过去劝架。
可等了好半天,屋外一开始还能传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之后忽然就没动静了。
“这俩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鞠老爷子不放心,但他又不好直接推门去看,于是用胳膊拐了拐旁边躺着的岳长明,“用不用出去看看?”
“看什么?”岳长明翻了个身,不在意道,“都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