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曾文就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原来是张大志要回家。
他的肾炎治了十多天了,连吃药带扎针,身上的浮肿已经基本消失了,腰膝酸软的情况也有明显改善,体力更是恢复到这几年的巅峰状态,小便无论是颜色还是泡沫都趋于正常。
见自己好了,张大志就不肯再住了,站里还有一堆活呢,长时间请假不好,曾文和张成劝了半晌这人都倔强的不肯继续在这住着,两人没办法,跑来询问田蔡的意见。
“嗯,”田蔡略一沉吟,“回去也不是不行,我再给他开些药,回去吃上一段时间基本就没问题了,也不用非得住这。”
“那、那他这就算彻底好了吗?”曾文见田蔡也同意回去,赶忙追问道。
“不算彻底好了,你舅舅得的是慢性肾炎,在这些年过程中已经造成了肾小球的损伤,这种情况是没办法彻底治愈的,按照我开的药吃上两个疗程,只要好好保养,很多年都不会复发。”
“就算是什么时候又觉得不舒服了,只要没有其他异常的症状,可以接着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再吃几副,有事儿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你不是知道电话嘛。”
曾文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能治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前在京市的医院,那大夫也说过舅舅这病根本治愈不了,除非以后医学发达了换肾,可换肾这种手术,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后才能实现呢!
确定张大志回去吃药养病也不是问题,几人就收拾东西回京市了,临走之前药费诊费就不用说了,对着田蔡千恩万谢,后来还是田蔡被他们弄得没办法,说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几人这才离开。
这一行人走了田蔡也没闲下来,陆陆续续还有人找过来看病,田蔡觉得张德发说得对,长时间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这才准备找顾长河商量。
她之所以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是因为自己既是北山大队的生产队员,又是疗养院的院长,按说她就不应该挂着两边的工作,可无论是前进公社还是部队,都不同意她走,只能这么将就着。
什么事都以疗养院为先,确定那边的工作都完成后,田蔡才可以给来村里瞧病的人看诊。
自打她到了靠山村,北山大队自己人看诊,都是不收诊费的,需要开药的也只收很少一部分药费,这些收到的钱,她还需要每个月往大队交一回。
以前其他大队的人过来看病,收取的诊费和药费,大部分也都要上交到生产队,田蔡自己只能获得很少一部分,还是张德发和李铁刚破例给的。
这两年间她的名声传得越来越远,外地来看病的人也逐渐增多,这部分钱慢慢到了一个很可观的数字。
等年底给生产队里的人分钱分粮时,家家户户都笑歪了嘴。
张德发觉得这样不好,他找了李铁刚好几次,想将田蔡的基层大夫身份消掉,既然粮食关系都已经转走了,就让她完全归疗养院,以后田蔡还要给人看病,那所有想要看病的人都要从部队或军医院走,至于那边怎么看就得让他们自己制定出个章程来。
不然田蔡看病这么大笔的钱拿在他们一个小小的生产队手里,他怎么都觉得烫手。
但他提出了几次李铁刚都拒绝了,两人之间闹得挺不愉快。
“收起你的大公无私,我告诉你,对小田同志,咱们队里已经很照顾了,按理说她的户口都转到部队了,咱们就不应该再给她计算工分,秋收时候还给她分粮食,这都是完全不用给的,但咱们给了,那她给人看病的钱,咱们队里收着就没毛病,那药材不还是以大队的名义购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