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鲁特终于可以睁开双眼了,他觉得这次失去意识的时间肯定比“第一次入口”来得久,原因是他上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而这一次...他的脑袋则产生了一种轻微的眩晕感。
睁开眼,欧鲁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本该洁白的通道,但他正对面的通道乳白色墙壁上,抹上了几缕猪肝紫。这几缕猪肝紫在白璧上本该最为“显眼”,但它们旁边的浅驼色掩盖住了它们本应有的“显眼”。除了正在正视它们的欧鲁特,整个通道内来来往往的人们,没有一个能够看见它们...他们...与其说是不屑一顾,更合适的应该是,“此时此刻此地,他们只能看见某些人,以及某些事了...”
“第一次入口”后看见的那个男人,此时正坐在欧鲁特的身旁。他与欧鲁特并排坐着,欧鲁特坐在他的右侧,两人之间,有一个空的座位,两人并没有挨着彼此。
两人身下的绿色椅子应该是相同大小的。欧鲁特身体两侧还空出了许多,而男人似乎无法完全坐入椅中。他的穿着与此前并无太大差异,白色的背心,浅黄色的大短裤...不过,背心的衣角出现了一些线头,右侧的衣角已经泛黄,背心的中间也出现了几处未能洗去的污渍。
右手握拳放在嘴前,左手轻抱右手,它们都在颤抖着。满脸的忧虑,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消瘦了...他脸上的肉和他的啤酒肚都消失了。
欧鲁特并没有看见“第一次入口”后看见的那个女人,男人的不安...或许与女人的不在场有关。
男人的正前方,有一扇白门,白门的最顶端有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灯盒,灯盒正面有三个红色的字:“手术中”。“手”与“中”字泛着红光,而不知为何,中间的“术”字,则是红里透黄。
男人时不时就会抬起头,望向白门,望向那三个泛着红光的字,亦或者,他望向的...是白门之后,他无法亲眼所见的景象。
原本空荡的通道,渐渐地变得有些闷热了。人来人往,聚多离少。欧鲁特已经坐到了男人的身旁,他们身旁原本的空座,现在都被人占据了。欧鲁特不喜欢这种拥挤的感觉,既不喜欢“拥挤”本身,也不喜欢此刻的“拥挤”带来的压抑感。
通道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