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二月二十,停雪停了五天的青云镇再一次迎来了大雪。
瑞雪兆丰年,耕地的农民与地主都笑开颜。
在某深山老林崎岖不平的山路里,一行带着行李衣衫褴褛的十几号人望着从天而降雪白带重量的雪花,心里纷纷骂他娘的。
前头是两个身体健壮身穿着厚棉衣的男人开路,后跟两个瘦削一点的男子即扶着一个年有 六十岁行路不便的老妇女,跟在最后面的便是妇女小孩子。
走在前头的两个男子频频回头望着隔了十几步远被人扶着走的老妇女,再望望渐暗的天气,寒风凛凛众人冻得瑟瑟发抖。
两人心里虽然发急,但并不主动上前去扶后面穿成球的老妇人,更是闲聊了起来。
“老四,那老二说大妞傍上大款是不是真的?咱们大过年不在家里面呆着,举家迁到镇上面,可别思想是丰满现实得个空。”一个国字脸的男子对另外一个嘴边长了颗黑痣地尖脸男子说道。
“三哥,家里钱财都在娘手里。你们三人都成家了,我还一支竹,不趁这机会娶个镇上的,我就寡汉一辈子。你这么愁为什么不留在家里看着?帮看着田地跟家里。”嘴边长了颗大黑痣的男子边说着边歪着嘴巴,酸不溜秋地对着自个儿的三哥说道。
“这不是还有大嫂留在家里看着吗?四弟,你说,不把大嫂带上,那大妞会不会不收我们?”那国字脸的三哥一想到自家里四处漏风的草屋,整个冬天冻到骨头都发冷。
“她敢?天生就是个哑巴,且又不是我们李家的种,要不是我一时心善没把她扔到屎坑里,她能活到今天。她要是不认咱们,咱们就去衙门那告那狗男女私奔,男拐走大妞,那大妞又傻又哑,我们说什么就得什么?”后面被两个儿子扶着走上前的老太婆尖着声音说道。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大妞家的奶奶、父亲与三个叔叔及其妻儿女。
爷爷在四叔李肆出世没多久就劳累过度·逝去,奶奶李老太一个寡妇硬撑着把四个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养大。
大儿子李壹,今年四十妻子李红媚,只有一个今年十六的大妞,天生哑巴及脑子有点呆。
二儿子李二,今年三十五妻子林美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三儿子李三,今年三十三岁,妻子赵望男,有三女一儿。
四儿子李四,今年三十二,暂未娶妻。
“娘,先别说这个,咱们都在山里头过了两个晚上,今天不翻过这座山进镇上,今晚还得在山里头找地方住一晚。这天气太冷,大人还好,小孩子受不了。”脸上青一块红一身的李二,眼神有点闪烁地对着李老太说道。
他身后同样脸上没一声好的林美花扯着发痛的嘴角,低声笑着对李老大说道:“对呀,娘,看石头狗蛋你两个孙子,手都冻成紫红色了。现下雪又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
自家的男人被这老太婆拘着扶她或与大伯轮流背着走山路,自己一个女在后头扯着四个儿,还背着一大堆行李衣服,自家的男人却不能帮一把手,要不是想着镇里面的好生活还得指意这老太婆,她都有可能搁起担子不干了。
“我呸!娼子养的东西,是怪我年纪大走得慢是吧!想甩下我去享福,门都没有!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四个养得神高马大,有了媳妇就没了娘是吧!”李老太扯开那刻薄的嘴唇,露出满口的黄牙对着李二就是一个劲地乱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