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新生小孩子衣服的篮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床边的架子上。郭芙兰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那衣服质地,细腻柔软。
这都是程景浩备好在那里的,丝绸、棉各三套,都是经柳金月缝出来的,款式简单又大气。篮子底下还放着三件百家衣,专程用开水煮过消过毒,一格格不同颜色布条凑成的衣服又皱又显别有新意。
郭芙兰不禁惊奇了,好家伙还真是被他给梦个正着,就不知道生下来是不是全部都是男的。他若是知道小孩今晚就要出来了,又是一个怎么的景象?
郭芙兰想着那丑不拉几的赖皮被吓着的表情,那郁闷的心情一散而开。
接着把程景浩放在家中未曾用过的工具箱拿出来,在里面挑了一把大的一把小的剪刀,另两把又簿又窄的细刀,仔细地用火烫过再用酒擦拭几次。
柳金月把镇上面卖书画纸墨的店都走了一遍,没想成这小镇还真没有守宫砂卖。
正苦恼着要不要去附近的寺庙找那些和尚道士问一下,望着从金铺走出来的大户人家,不禁拍了拍脑袋。
怎么来到这里就变傻了呢,隔壁张大人家不就是从京城来的大户人家,她们那里绝对有守宫砂,她怎么就舍近求远。
想着便往着程郭府的方向回去,没走出几段路,迎面对上了一个身高七尺灰头土脸的光头大汉,一脸子青紫衣服都破了好几处。
可能是摔得够狠的,一只脚高一只脚低地拐拉着一匹大马,那标志性的光头,后脑倒着一个奇怪小辫子的发型,柳金月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
“嘶!是老爷子吗?”柳金月惊讶地拿出她精致的小帕子捂住嘴巴,快步走过去问道。
脸上又是紫又是泥土的光头大汉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嘶~,在这干什么?不是让你们在家看着夫人吗?”
说着扯动了嘴巴的伤口,又是“嘶”的一声,痛得他用手托了托下巴。
“哈哈哈,夫人让我出来买点东西,结果走遍整个镇的店铺也不见有。老爷,这马要不要我帮你拉一下。”
“不用不用,好不容易跟它关系好了一点,你别碍事。买什么东西全镇都没有?”程景浩连忙对着她摇了摇手,自己一路骑摔着过来,把这马性子也给摸习惯了。
若是这马在这大街大巷发起疯来,踩死踩伤一两个,他就惹大麻烦了。
柳金月也只是挂在嘴上意思意思说一下,看着程景浩这副样子,她连靠近也怕。
“守宫砂。”
“肚子里怀的是三个男娃子,她买这个干什么?点在脑壳上?人家小和尚头顶上的点都是香给烫出来的。”一听这三个字,程景浩给来劲,不禁吐槽道。
转头看着柳金月的脸色,脸上写着他重男轻女,他就不得不解释道:“不是我想儿子不要女儿,我做梦也想要个女儿。可是这一胎三个都是儿子,我想想都发毛。”
“老爷可真迷信,你怎么就从县城里赶回来了,是衙门有什么急事吗?”柳金月看他被摔得一身伤,正奇怪着衙门里没其他人了吗?
“哪里,是我昨晚发梦,梦见婆娘夜里独自一人生小孩,给我吓得向大人告假借马回来。”
柳金月听着目瞪口呆,就一个梦把他给吓得快马加鞭赶回来青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