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笑呵呵地弯身抱起藏蓝色衣裳的小胖子,往他白白嫩嫩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爹爹想儿子了,你娘跟姐姐在哪?”
“在二楼,跟程阿姨在楼上面喝茶。”小胖子指了指二楼,他抬头往上看,正看见贺珍站在二楼窗台前抬手跟他打招呼,郭芙兰正坐着,却是皱着眉头望着他。
张大人虽是不解,但还是单手抱着自家儿子笑着向她挥手。
“张伯伯,这马车是你的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冲一额头上有一朱砂痣的小娃问道。
“不是我的,是你们老爹让我骑回来的。”张大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说道,“这里人多,进去再说。若是人丢了,可没上次这么好运被人送回来。”
三个点只听见前句,后面的自动省略。听到这是自个儿便宜老爹的马车,欢呼着往马车冲去。
一人抱着那歪头马的腿窜了上去,一人爬上马车试图自己赶马车却被眼疾手快的马夫挡住,另一人脑子回路不知喳想的竟顺着马车身爬上竹架顶。
就在那小孩的手快要触碰那由半圆竹拼成的车顶时,茶楼二楼传出一声怒喝声:“臭小子,给我下来。”
随着话音刚落,一光头后脑留着小辫子的大汉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
小孩子十个里头就有九个越叫不要做什么事他偏要做什么,还义不奋顾地去做,这就是了。
一淡黄色麻布帘从二楼飞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马车的竹架顶揪飞了,直直揪飞九十度砸在从二楼跃下来的大汉身上。
众人惊呼声一遍中,那大汉扛着那竹架车顶头也不回地往城门口方向跑了,一点也不在乎身上被砸出来的伤。就刚那车顶揪飞过来时,他还专门双手抓实,不让它任何一边角碰到地上。
张大人抱着软乎乎小身体,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两夫妻一人撕窗帘扔过来一人扛着车顶就跑,顿时心肝拔凉拔凉的。
“程赖皮!我我我,你这个老六放了什么东西在车顶?”他再闻不出什么味道来,他就白做三十多岁人了。
可这回人都跑远,压根没闲功夫应他。
“皮痒得不行了,还不下来。”淡淡的一句话清晰地传进三个小儿耳中,三人不由得僵住了身体,在高处冰冷的目光中认命爬了下来。
张大人气急败坏地把怀里的小儿子塞到柳嬷嬷的手里,揪着颇有目的性差点爬上车顶的三点,压着满腔怒火镇定地问道:“三点,告诉张伯伯,那车顶上有什么东西让你想爬上去。”
“上面有香香的虫子。”
“什么是香香的虫子?”
“香香的虫子就是香香的虫子,闻起来好像很好吃。”三点不解地咬着小手指说道,他未闻过有如此香味的虫子,跟丛林乡间五彩斑斓的虫子不一样,他未见过所以表达不出来。
张大人听得直拍自己额头,笨呀,问不到小的他还不能问大的。二话不说直窜进茶楼也不让人靠近,直在郭芙兰口中再三确认他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才不顾形象脚软地坐在凳子。
“程赖皮这滚轳子,你老实告诉我,刚那竹顶子上是不是藏着蛊?”
郭芙兰没搭理他,那双眼死死地盯着马小强拉着那缺了顶的马车往程郭府里走,直至消失转角间。
最终拗不过自己的猜测,张大人还是让人另外买了一套衣服,从里到外给换了。
同样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的还有被砸黑红了半边身子的程赖皮。
就算是看着那副惨样,张大人还是毫不犹豫地众衙门人员目光中,扑过去跟他干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