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双哀愁的小眼齐齐地望着这狠心手辣的光头大汉。
“哎哟!他们的小屁股还没消肿,怎么又打上了?”柳仲山心疼地呼叫着,急忙上前帮他们拉上裤子,并轻力给他们揉了揉。
“就洒了把尿,我待会多洒点井水就没味了,小孩子还小,不经打。”
“你就使劲纵!”程景浩看着他那样的行为,无言地说道 。
这老头宠这四小子比自个儿的孙子还要重。他们这边在这头使劲造,他就使劲帮他们补锅,补不了就掩得多久就多久。
“哟,看看你,罚罚就是,怎么把夹子夹他们的脸一个晚上?”柳仲山轻手轻脚地把他们脸上的小夹子拆下来,发现好几个地方都夹紫色了,程景浩免不了被揪着耳朵受一顿的说教。
“我吃过午饭就回京了,你就不能给我做父亲的说几句好话。”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喜欢揪着他耳朵,这样子有损他的形象。
“不是明早再走吗?我还是老伴回村把我那珍藏的药酒和鸡鸭鹅菜干什么的点带上去。”
“京城里头什么都有,还带那个干什么?野味?咱们满院子梁下挂着都是。”不是他不想明早再走,而是自家的臭婆娘昨晚发了话,没事明儿吃了午饭就走。
自家娘们话都出口说了,自有她的原因,只要不是嫌弃他,他照做就是。
四个小的一听他待会就走,愣然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走了,是不是往后想吃冰糖葫芦得外面买?”
“外面买没关系,可没他做的糕点那么好吃!”
“红烧肉,酸辣猪蹄子,红烧排骨,煎蛋三宝,松子鱼,还有什么呢,我还没吃够呢!”
“重要是不用掏银两去酒楼子吃!”
原来他在他们的眼中的重要性是厨子,等等,这四个臭家伙还欠着长长的债,哪来的银两去酒楼吃?
程景浩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四个,脸上只差没把偷银两三个字写在脸上。
四个小子人精呀,哪有不懂的意思,齐齐打了个颤抖,高举双手如实招来:“我们没有偷银两,是柳爷爷、马叔叔塞给我们的,是真的。”
区子谦虽然邋遢邋遢,可素养还是有的,在这从没有过偷窥的念头。
可三个点人小,自以为娘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在郭芙兰不在家的情况上,拿过衣柜底下的碎银去买东西。
在教育小孩方面的郭芙兰是放养不是纵养,绝不姑息这不问自取偷窥行为,自个儿的儿子也不例外。结果可想而知,三个点都受到了自个儿娘爱的教育,深切入骨,刻在骨头里了。
“我的大爷,你怎么可以给银两给他们,家里头不缺吃不缺穿,就算他们自己想要什么东西,都得他们自个儿想办法去赚银两。看他们可怜巴巴地说几句,就给他们塞银两,你一个月就那点月银,你老人家嫌多怎么不分点给我。”
程景浩一听,就被柳仲山给气得牙齿都软了,可可这人他打不得只能说说。
“我不过见他们被罚没饭吃,饿着小孩不好,就给那么一点银两,还不够徐掌柜的零头。”柳仲山知道 自己这方面做得不对,可也不能单单说他是不是,他也是心疼他们饿了一个晚上,早上晚起连早饭都不给留,才给那么一点银两给他们。
“这梁下挂着满满都是肉,库里有粉、米、蛋,从没断过,山里有果有鱼还能饿着他们,你们就是老来没事,使劲地纵着。”
原来还有一个重厉害的,程景浩给气得无语了,不由分说地把四个小子的房间给翻了遍,数了数,好家伙,足足有四两银子。
程景浩按柳仲山说的数,数了半两碎银给刚赶回来的梁大娘,还告了柳仲山一状,藏私房钱。
这回轮到柳仲山的耳朵狠狠地被梁大娘揪了起来。
程景浩做午饭做好,就骑着来时那竹顶木板身的马车出城,远远地看着一灰色小身影站在城门上。
“回去吧,我做好了午饭,别饿着。”出门时他还低声k着这臭婆娘,明知他要走了,也不在家里头送一下他。
可这回看着人了,他再也控不住自己,眼泪像不要银两一样都把前襟给打湿了。
待何展英带着新婚妻子上程郭府敬茶时,两人都傻眼了,不但郭芙兰不在家,就连程景浩都走了。
看到这睡过了头的张紫嫣心虚地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何展英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手不用放在心上,这两夫妻都是不按规矩做事的人。
而隔壁的张府,因女儿大婚高兴喝多了两杯而刚醒的张大人一听到程景浩己出城,当场给气得直拍胸脯。
这臭小子跑那么快干什么?那黄老先生还没回县,郭芙兰还没答应指点一下工匠,怎么没劝一下就走。
对于程景浩来说,此时不走还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