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六皇子府后,程景浩压低声音向苏文强嘱咐道:“暂且不要返回,尽量挑京城里那些偏僻幽静的小街巷走。”
此时的苏文强已非初入江湖之辈,立刻明白了程景浩话中的深意。此次出行所积攒的银两数额巨大,如此招摇过市必定会引来无数贪婪之人的觊觎,恐怕此刻他们二人早已被许多心怀叵测之人暗中尾随,只等时机成熟便会痛下杀手。
然而,程景浩绝非那种甘愿坐以待毙之人。自从上次回到京城青云镇与山贼一战之后,他不仅实力大增,更重要的是收获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满足感。
当那些跟踪者意识到情况不妙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只见程景浩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街巷之间,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剑挥出都会有一人惨叫倒地,转瞬之间这些原本想要谋财害命之人皆已成为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而那些距离较远、企图等事情结束后再来分一杯羹的家伙们,则如同猫一般拥有敏锐的直觉,感受到危险临近,顿时背后汗毛竖起,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落荒而逃。
身为诱饵的苏文强自然也没有闲着,他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解决掉了紧紧跟随其后的两人,但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一些轻伤。
程景浩随身有带点刀伤汤药,拿了些给他擦上,嘴里不忘埋汰他:“就两个小虾小鱼都伤着,白浪费挖土练出来的力气,闲着的时候别光练琵琶,练一两样东西拿得出手才行。”
“哥说得对,可我还没找到那两样可惜我,要不你帮我留意一下我合适练什么?”苏文强笑着坐上马车,虚心地向着程景浩讨教。
“你这倒问到我了,先不回去,把车驶到我平时喝茶的那个酒楼去。待会掏点文钱给小丐盖带个信回去,让大娘今晚不用做咱们俩的饭,咱们在外面食。”
程景浩想了想,这事还真的不是他擅长,就像自家的婆娘说法一样,自己不太行就别祸害别人家的孩子。
自己不行,那白菜甜靖国府世子武学世家应该行吧,这会回去挺久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到时让他带一下苏文强去军营什么的找个厉害的磨练一下。
若是白菜甜知道他的想法,定立马应允,那些厉害的人都是有脾气的,若是有多一个同伴引开一下注意力是再好不过的事,可人家收不收也是另外一回事。
待苏文强按着程景浩来到酒楼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与此同时,酒楼内的掌柜也瞠目结舌,呆立当场。谁能想到那个平日里总是坐在楼梯间小桌子旁,喝着最廉价茶水的客人,如今竟然成了这家酒楼的新主人!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疑虑和难以置信,但掌柜也明白事已至此,容不得他不信。毕竟,早在四个月前,背后真正的大老板——六皇子就已经亲自向他打过招呼,表示要更换店主。就在刚才,更是专门派遣使者前来再次告知此事。
程景浩对掌柜脸上复杂的表情视若无睹,毫不犹豫地领着苏文强径直登上二楼,进入头等雅致包间。甚至来不及等掌柜开口说话,便大大咧咧地将双腿伸直放在桌面上,显得十分随意自在。
此时此刻,程景浩一脸严肃地看着掌柜,冷漠地质问道:“现在账面上还未追回的欠款究竟有多少?立刻将账目呈上来让我过目!眼下正值晚市时分,整个酒楼竟然只有区区四五桌客人光顾?传话下去,让厨房中的每位厨师精心烹制一道招牌菜肴送上来。”
听到这话,掌柜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应。正当他迟疑之际,程景浩早已失去耐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掌柜的,以往之事我并不想追究,但从此刻起,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至于具体该如何运作,那便是由我来做主,无需你多嘴提什么建议,只需尽快将在此处消费的客人们所欠下的款项交予我即可。”
然而,这位经验丰富、久居京城的酒楼掌柜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些欠债之人皆非等闲之辈啊,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达官显贵。我们若是强行讨债,恐怕会引发诸多麻烦。轻者劳民伤财,重者甚至可能导致酒楼关门大吉,连性命都难保啊!”显然,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他对于京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已经了然于心。
可是在程景浩的一再坚持之下,他也不得不将那两大箱没能追回的账本搬到了桌面之上。这其中一箱记的都是那些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们所欠下的账,而另一箱则是记录着一些已经迁徙、降级、迁往他乡或者已经去世乃至被砍头之人的欠款,两者相加竟然高达二十三万两之多!
“我都懒得去算后面的那些零头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二十三万两是个什么概念啊?足够建造你们这种破烂酒楼多少间了?结果你现在却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账目根本就追不回来?我真搞不懂你们这座酒楼究竟是靠什么撑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