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骇人威势,赵灵渠不由脸色狂变。
而作为当事人的秦天,更是被吓得“面色如土”,连忙急声开口辩解道:
“前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在下不知何时得罪过黑龙山,还望前辈明言啊……………!”
岂料顾南天闻言却是冷笑一声,语气满是讥讽的喝道:
“哼~!好个黄毛小儿,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也罢,今日老夫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免得传出去说我欺负晚辈,本座且问你,当初我那孙儿被你引入圣城,又莫名其妙去了落星域,最后更是惨死他乡,这事情你该作何解释?”
说罢,他还不忘扫了赵灵渠一眼,显然这番话看似质问,实则却是说给赵灵渠听的,若非忌惮对方少掌门身份,他老人家又岂会多费唇舌?只怕方才见面第一时间就下死手了,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见此形势,赵灵渠不由柳眉轻蹙。
虽然她很想出手相助,但碍于身份和立场,在没有了解清楚详情之前,她只能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毕竟涉及到宗门三大附属势力之一,她也不好随便开门,否则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非议,那影响之大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面对这番质问,秦天也连忙发挥出精湛的演技,开始了一场生动精彩的表演。
只见某妖道先是装模作样的微微愣神,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随后满脸惶恐的解释了起来:
“什么?前辈您一定是误会了!贵少主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对,我承认,在下和顾少爷的确有些不睦,但向来都是顾少爷欺凌我等,在下不过一介小修,哪有丝毫还手之力啊,所以平日里皆是处处忍让,不敢有任何得罪啊!”
“至于上次事件,分明是顾少爷无故追杀在先,晚辈无奈方才逃入圣城,万万没有故意引入一说啊,随后晚辈为了保命,就只能一直躲在圣城避祸,根本就不知顾少爷遇害之事啊,再说晚辈实力低微,当初不过区区化神之境,又怎会是顾少爷的对手呢?还望前辈明鉴,晚辈实在太冤了啊............!”
说话间,某妖道眼神涣散、满脸恐惧,显然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俨然就是一副受害者的架势,那模样倒也不像是在说谎。
且这番言论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就连气势汹汹的黑龙老祖也陷入了沉默,愣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他孙儿当初可是炼虚初期顶峰,还带着两名中期黑龙卫,要说这样的阵容会死在一名区区化神小修手中,那的确有些天方夜谭了,传出去恐怕也是遭人耻笑。
况且还是他孙儿追杀在先。
这怎么看都有点理亏啊?
然而身为合体期强者,他黑龙老祖也不是好糊弄的,眼看着占不到理字,便索性开始了胡搅蛮缠,只见他老人家眼神一寒,连忙怒喝连连的开口道:
“简直一派胡言~!我那孙儿品行兼优,岂有你说的这般不堪?分明是你这小儿谎话相欺,并且根据老夫调查,当初我黑龙卫数名精锐皆惨死你手,若你当真实力低微,试问又怎能做到这些?”
可闻听此言,秦天却是振振有词:
“什么~?残杀黑龙卫?前辈您不是在说笑吧,在下何德何能啊?”
“哦~!我想起来了,当初在赤霄坊市之时,顾少爷的确派人追杀过晚辈,还好有侠义之士出手相助,晚辈方才幸免于难,但事后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说罢,秦天还不忘面露无奈之色,主打一个随便你说,反正小爷我一概不认!
见此状况,赵灵渠不由嘴角一抽。
毕竟当初赤霄坊市之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所以眼见得某妖道出神入化的演技,她也着实有些忍俊不禁。
反观对面的顾南天则是老脸发黑。
显然怎么也想不明白,本应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搞的好像他老人家来此仗势欺人一般,这可与原先的预料不符啊!
于是其眼珠一转,连忙阴恻恻的说道:
“哼~!什么侠义之士,分明是同伙才对吧?依我看寒儿的死,也定是你这小辈怀恨在心,遂故意串通神道门所为,否则那贼人怎会知晓我孙儿的行踪?如此通敌叛宗行径,简直罪大恶极..........!”
说话间,顾南天眼底已是杀机毕露。
虽然他老人家也不敢肯定,自家孙儿的死和眼前小辈有没有关系,但毕竟是因此人而起,所以睚眦必报又怨恨难消的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之人,在不敢找神道门报复的情况下,就只能拿这小子来开刀了,权当祭奠宝贝孙儿的冤魂好了。
而这番言论一旦坐实,便算是给秦天戴上了叛宗的帽子,到时要杀要剐还不是悉听尊便?所以其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奈何秦天混迹修仙界多年,又岂会看不出对方的歹毒伎俩?于是其眼眸闪烁下,连忙再度故技重施,语气满是焦急的道:
“什么~?前辈还请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在下不过一介小修,哪敢同顾大少爷作对啊,况且晚辈本就资质低下,都沦落到看守废丹堂了,那废材之名更是人尽皆知,就算想叛宗也没有哪家势力愿意收啊,您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说罢,某妖道嘴角溢出丝丝血迹,俨然一副气急攻心吐血的模样,那感觉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心生怜悯。
事实也的确如此。
全程目睹的赵灵渠早就惊为天人!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眼前青年是那般陌生,感觉就好像重新认识了一样,概因她很难将这位可怜兮兮、弱不禁风的小修,同那位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高手联系到一起。
而在对面顾南天,此刻脸色早就黑如锅底,与他身上的黑色龙袍倒是相得益彰。原想给人扣个帽子,谁料竟被反咬一口,这事情谁受得了?
于是他老人家也懒得多费唇舌,冷然厉喝一声便准备强行动手,先将这烦人的小子拿下再说。
“好个牙尖嘴利的东西,任你说破天去,这通敌之罪也是不争的事实,老夫今日就代上宗清理门户,将你这厮就地正罚.............!”
话毕,其周身气势猛然暴涨!
见此状况,秦天不由眼神一凝,连忙暗中做好了撤离的准备,虽说他对此早有预料,但此行毕竟是冒了风险,谁也不敢保证糟老头会不会失去理智,如果一名合体期强者不顾一切出手,那后果着实难料的很。
好在意外并没有发生。
只因一旁始终沉默的赵灵渠,此刻也逐渐看出了端倪,敢情这老东西无凭无据,仅靠怀疑就想给人定罪,这是纯属泄愤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
先前不出手,是因为找不到借口。
但眼下既然占到了理字。
可就毫无顾忌了。
于是乎,还不等顾南天出手,赵灵渠就已经上前一步,不偏不倚的挡在了秦天身前,那背影不算宽阔,却让后者微微一愣。
同时愣住的,还有那顾南天!
于是乎,场中原本肃杀的气氛骤然凝固,酝酿的杀招也迟迟不敢降落。皆因此刻站出来的,是玉鼎山未来掌门继承人!
一旦有丝毫差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哪怕是附属势力老祖也不行。
毕竟这些外人眼中的老祖,在上宗照样也得俯首称臣,稍有不慎必遭祸患临头!
因此盛怒之下的顾南天,也不得不强行恢复了理智,转而语气凝重的开口道:
“赵贤侄,你这是做甚?”
闻听此言,赵灵渠微微抬头,眼神平静的望向半空悬浮的老者,那绝美的俏脸没有慌乱,反倒隐隐散发出一丝上位者的气质,随即不卑不亢的开口道:
“做甚?顾老前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您要在玉鼎山公然动手,问过我这未来掌门了吗?”
此声不大,但却铿锵有力。
就算合体当前,也没有丝毫惧意。
毕竟她这位少掌门,背后站着至少两尊合体期大佬,更是当年太上老祖钦点,单论身份就足以让人投鼠忌器了,地位更是尊崇无比,所以在面对附属势力老祖时,自然不会有太多畏惧。
只因这些所谓的老祖,早晚有一天要俯首称臣,这就是来自丹宗天骄的底气!
而听出赵灵渠话中不善,顾南天顿时心中一沉,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等变故发生。
作为黑龙山老祖,他知道的隐秘自然不少,也非常清楚眼前女子地位之高,所以面对质问,他老人家也只能语气放缓,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
“呵呵~!赵贤侄说笑了,这小辈通敌叛宗,致使我孙儿无端陨落,老朽不过是为至亲报仇,顺便替上宗清理门户罢了,这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吧?”
“倒是赵贤侄身为少掌门,却如此袒护叛逆之徒,这恐怕有失公允吧?要是不慎传扬了出去,唯恐有损上宗声誉,也难免会让我等心寒啊.........!”
说话间,顾南天不乏威胁之意,周身气势也如渊似海压迫而至,明显是要让赵灵渠知难而退。
概因在他看来,眼前小女娃虽然地位尊崇,但眼下终究只是炼虚小修罢了,要想同他这位货真价实的合体期强者叫板,未免还有些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