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曾想,老东西这次居然学聪明了,自己不动手反倒将弟子推了出来。
如此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
毕竟那连城鹤十招击败司徒浩,其实力如何有目共睹,若是比拼战力的话,估计连赵灵渠都不一定是对手,可如果让老牌炼虚期出手,诸如渡过天罚的内门总管,或是飞升者铁面萧郎,那自然可以稳操胜券,但这些人不是后期就是圆满,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况且重元上人有言在先,主动表明丹宗不以战力论胜负,所以这条路早就堵死了。
再说比拼丹道,人家开炉一次凝丹八枚,其中两枚上品六枚中品,这起码也是六阶丹师顶峰水平,搞不好还有越阶成丹的可能,这份实力放眼整个玉鼎山,试问哪位后辈能够与之媲美?
估计就算让赵灵渠上也是五五开吧?
总而言之,这老东西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一上来就给玉鼎山挖了个大坑!
意识到这些后,三大长老望向齐老魔的眼神终于凝重了起来,那重元上人更是僵硬的笑道:
“呵呵~!这位药王谷传人可真是不同凡响啊,能教出如此俊才,可见齐老这些年也长进了不少嘛!”
岂料闻听此言,那齐筠枫却依旧满脸微笑,语气更是波澜不惊:
“过奖了,拜贵门所赐,老夫等这一天可是等了整整一千五百年呢!”
表面说的风轻云淡,实则此话中蕴含的怨气,就算隔着百里都能察觉端倪。
而一旁的连城鹤更为干脆,直接朝着三位长老再度拱手一礼,继而看似恭敬的道:
“敢问诸位前辈,贵门可敢应战否?”
此等言论,无异于当众逼宫!
因此随着话音落下,三大长老皆是脸色一沉,但仓促间还真就不敢答应。
毕竟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稍有不慎便要名誉扫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但若是不答应,那作为堂堂丹道圣地,面对同道上门挑战却不敢回应,传出去同样要沦为笑柄,圣地威严也将荡然无存。
更别提挑战者还是药王谷传人,那情况只会更加糟糕,一旦避战岂不等同于向宿敌示弱?到时候天下丹师该如何看待?今后玉鼎山又怎样在联盟立足?
所以这怎么看都是两难之局。
反观他齐老魔本就是败兵之将,该丢的脸面当年早就丢完了,这次无论成败都没有任何损失,因此自然是有恃无恐。
况且对方既然敢来,就必定有足够的把握才是,否则又岂会轻易出山?
正是看穿了其中龌龊,三大长老才不得不慎重对待。
谁知见此状况,那齐老魔眼眸闪烁之下,竟是突然开口佯装恼怒的朝着连城鹤训斥道:
“大胆孽徒,怎可对前辈高人如此无礼?人家堂堂丹道圣地,难道还会怕了咱们小门小派不成...........?”
表面说的信誓旦旦,可谁都能看出,这明摆着就是故意嘲讽。
因而那观云居士闻言哪里忍得住,当即便开口语气冷冽的喝道:
“齐老魔,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区区一介丧门犬罢了,我丹宗还会怕你不成?要想找回场子大可亲身一试,躲在徒弟后面算什么本事............?”
果然,此言一出,场中本就紧张的气氛顿时到达冰点,原本还笑脸相迎的齐老魔,表情更是瞬间阴沉了下来,显然是被那一句丧门犬直接说到了心中痛处。
于是他人家也懒得装了,当即便阴恻恻的反驳道,言语间更是突然变得狂傲起来:
“哈哈哈~!我这徒儿一身所学,皆是老夫亲自传授,让其代为比试有何不可?倒是贵门号称丹道圣地,却不敢接受丹师挑战,这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吧?”
“不过没关系,如果贵门怕了,那老夫也不强求,但今后玉鼎山弟子出门在外,若是碰到我药王谷传人,最好恭恭敬敬低头行礼,也千万别提什么狗屁圣地,免得遭人耻笑...........!”
言语间,老魔那本应佝偻的身躯,不知何时早就挺得笔直,更有一股惊人的气势弥漫开来,竟是惹得狂风呼啸、天地变色。
那等威压之强,当真令人侧目!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猛然发现,这看似瘦弱的老者身上,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能量,或许这才符合传闻中的丹魔形象。
见此一幕,秦天也不由瞳孔收缩。
概因这齐老魔,绝对是他出道至今,所见过最为强大的存在,与之相比,就算是九阳老贼估计都要甘拜下风。
而面对这般赤裸裸的挑衅,三大长老早就面沉似水,那感觉别提有多憋屈了。
岂料说完羞辱之词,对面齐老魔却毫不犹豫,直接与连城鹤转身就走,那姿态当真嚣张到了极点。
反正只要今日一走,丹宗名誉扫地乃是必然,所以师徒二人自是淡定从容。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从仙山之巅却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更有一股更为强大的气势爆发,瞬间将老魔的气势冲击的荡然无存。
“且慢,此战,我玉鼎山接下了!”
话毕,一道身影凌空虚渡而来。
且观此人白发苍苍、胡须飘荡,面色平静、不苟言笑,一袭宽大袍服随风鼓动,修为已达合体后期之境,赫然是那掌门纯阳真人!
见此状况,场中修士赶忙恭敬行礼。
人群中的秦天亦是满脸好奇,说来惭愧,某妖道入门两百年有余,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掌门真人,皆因地位不足、身份太低。
而眼见得正主到来,那齐老魔也骤然停下步伐,只不过望着昔日断腿仇人就在眼前,压抑多年的怨恨涌上心头,老魔却再难保持淡定,忍不住咬牙冷声开口道:
“呵呵~!纯阳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老夫还以为你坐化登仙了呢.........!”
闻听此言,纯阳真人也毫不客气回怼:
“有劳齐道友挂念,你都没死,本座又岂能先行一步?闲话少叙,阁下要报仇尽管出招便是,我玉鼎山一并接下了,免得传出去说我丹宗不给同道面子!”
言语间,纯阳真人的态度明显比三大长老强硬了不少,毕竟能登上丹宗之主的宝座,自然也是杀伐果断、有勇有谋之辈,所以他老人家看的比谁都清楚,今日丹宗断无退缩的可能,与其犹豫不决倒不如干脆利落全部接下。
反正左右不过区区老魔。
难道还能翻天了不成?
退一万步讲就算败了,玉鼎山始终还是丹道圣地,顶多损失些名誉罢了,反观药王谷永远都是余孽,只能躲在暗处苟延残喘。
正因如此,纯阳真人同样有恃无恐。
也就在这时,眼看着掌门都出面了,身为少掌门的赵灵渠自然不会再袖手旁观,当即便主动飞出朝着丹魔齐筠枫拱手说道:
“晚辈赵灵渠,乃玉鼎山少掌门是也,既然药王谷传人有意斗丹,那小女子这丹宗传人,自当奉陪到底.............!”
此声不大,但却同样响彻云霄,更惹得山门内一片欢呼,原本稍显低迷的士气也骤然暴涨,显然众修早就压抑多时。
唯独秦天满脸平静,想必早就有所预料,只不过赵灵渠的水平他很清楚,对于能否胜过那连城鹤,他心中实在有些没底。
奈何事到如今,妖女根本就没有退路。
作为少掌门,有些事情注定无法逃避!
与此同时,望着到场的天之骄女,对面那连城鹤的眼底,却罕见的流露出几许恨意,更有森寒的凶光浮现,就如同要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
可他很快又恢复如初,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点小细节。
至于一旁的齐老魔,此刻则怪笑一声看似夸赞的道:
“嘿嘿~!这位赵贤侄,想必就是号称丹道第一天骄的新锐吧?老夫可是闻名已久啊,看来丹宗真是人才济济,比我药王谷的处境好上太多了。”
闻听此言,赵灵渠亦是笑着回怼:
“齐老前辈过奖了,在下不过区区微末之技,如何当得起这般盛誉?况且我丹宗虽被称作圣地,却常年劳碌效力苍生,哪里比得上贵门闲云野鹤,这才叫潇洒自在呢!”
此话表面看似吹捧,实则讥讽意味十足,暗指玉鼎山作为丹道圣地,繁荣昌盛乃人心所向,反观药王谷没落至此,不过孤家寡人还好意思前来叫嚣。
听得如此言论,那观云居士不由满脸欣慰,暗道老夫徒儿果然伶牙俐齿,就连另外两位长老的脸色都缓和了下来。
可被一名晚辈当众讥讽,对面齐老魔就有些难受了,但他老人家也早就今非昔比,自然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因为他不仅没有发作,反倒笑眯眯的夸赞了一句:
“呵呵~!这位赵贤侄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既然贵门接受挑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若仅是斗丹却无彩头,会不会有点太无趣了啊...........!”
“毕竟我老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你我双方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这场面还是搞的热闹点比较好!”
说罢,齐老魔还不忘看了纯阳真人一眼,那用意可谓不言而喻,显然他所谓的斗丹是假,要借题发挥才是真的,否则还如何报当年之仇?
而纯阳真人处世多年,又怎会看不出对方的谋算?况且当初老魔第一次挑战,就是因为赌约才丢了条腿的,如今故技重施自然要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