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依然跪着说道:“在下姓海名金沙,乃是大牢主办,不曾想,今日夫人能亲临贱地,海金沙是闻宠若惊,喜出望外。不知道夫人这是因何缘由?……”
“老身特来慰劳一下少年……嗯,王决明。”
慰劳?不是探望,不是看望,是慰劳。
再一瞧夫人身边奴婢手中的精美木质食盒,海金沙感到不对,内心里是惊慌失措。
一时之间,竟然傻乎乎地不再理会夫人,双唇直颤,话也说不出口。
看到海金沙跪在那里,不言不语,夫人也是毫不客气,径直向牢中走去。
阴森潮湿的大牢之中,处处都是斑斑血迹,暗黄色的烛光,不停闪烁着。
路过刑室之际,各种刑具或是挂满墙壁,或是放在各个角落,刑具上的血渍依然清晰可见,看了就令人心畏、作呕,直抽凉气。
走进牢房时,看到已经遭受酷刑拷打的少年郎,一身囚衣遍体鳞伤,满脸红肿,四肢被胳膊粗的铁链牢牢拴住,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极为虚弱。
原本就特别白净的皮肤,更加显得苍白,夫人是鼻子一酸,连忙背过脸去。
转头时,如果细看,定当能看到几滴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内心岂止似刀绞,早已经是万箭攒心了,好不好?
夫人商海纵横一辈子,得皇上同意,持家兵上千,从来不曾受过什么罪,但是,没想到,今日却让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随后而来的青葙,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双眼怔怔出神,鼻子瞬间发酸,泪眼朦胧,内心里更是心如刀割,这哪里还是那个笑容满面,叫自己小姐姐的王家公子?
还是紫珠最是痛快,毕竟自己才是真正的家人,看到的是自家的主子,可以随意发挥女人的特长。
紫珠立刻是嚎啕大哭,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三个女人三种不同的神情与言行,但终归总结一点,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而伤心、落泪。
早就感觉到情形不对的海金沙,在听到紫珠那惊天一嚎后,岂止是魂飞天外?
不待夫人一行三人问话,特别自觉的以膝盖当腿,一步一步,跪着走了过来,大气都不敢出。
“海金沙?可对?”
“是,夫人,小的海金沙。”
难得单独见到夫人,并行使了一次感清节的礼仪,刚刚深怕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连连说了几遍,没想到夫人果然是记住了。
可惜记住的结果是:“老身知道了,海金沙,即刻起停止发放生灵丹,任尔自生自灭。”
夫人语气冷漠,说话不留情面,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自己的那个老乡杜桂,也只不过是敢暗地里做做文章,最多也就是悄悄的私自压上一个月,但夫人一张口,就是停止发放。
这与将自己判成死刑有何区别?
想我进入下世界,早就计划着活他一万年再说,结果,从此人生只余下三五十年,海金沙是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战战兢兢,颤颤抖抖,最终,海金沙能想到并且做到的,就是不停的抬头,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