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沈灵又提起杜仲为自己看病一事,似乎有提醒之意:
“本官前些日子,刚来下世界,水土不服,上吐下泻,高烧不止,还是杜大夫亲自上门,进行诊治,杜大夫辛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仲也不得不承认道:
“官爷如此一说,在下想起来,确有此事,不过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本份,况且王刑办家人出手阔绰,不算辛苦。”
承认了就好,沈灵不慌不忙,接着说道:
“昨日里,再次承蒙杜大夫帮助,包了些草药回家,但是两剂下来,感觉起效不大,今日里特来,再请杜大夫帮忙,瞧瞧才是。”
一边说着,沈灵一边伸出右手:“为了准确起见,这一次还要劳烦杜大夫,再次切脉,进行诊断,又或许还能无意再诊出其他病症来。”
而且其他病症几个字,沈灵是一字一顿,声线加粗,似乎有警醒之意。
没想到,昨日里,一提到切脉,王决明是赶紧缩回,今日不曾想,他竟然主动伸手,要求把脉,并且颇有话外之意。
再加上今日里,王决明所有口气似乎是有备而来,大有挑明之势,杜仲一时间,不知道王决明心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但是,紧张、彷徨还是有的,以至于自己刚刚伸出的右手,也是不争气的颤颤抖抖。
哪里知道,右手还没有放在王决明的手腕之上,王决明双眼犀利的紧盯着自己,急不可耐的问道:
“与黄河岸边上相比,是不是一样呢?”
一听到“黄河岸边”三个字,杜仲心中大骇,连忙“咳、咳”,并且缩回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假装咳嗽了几声。
之后断断续续的说道:“近几日……在下身体不适,偶感风寒,连连咳嗽……咳…咳咳……待我饮些水来,官爷稍等。”
说完就快速跑到了内室,还故意传出来杯盏相碰的声音,“咣咣当当”直响,接着,再就是一连串的剧烈咳嗽声。
杜仲一连串的反应动作,和惊慌的神情,沈灵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也是坚定了几分。
几乎可以确定,定然是他。
正是此人在无意中为自己切脉,知道自己心率过快之后,改日里又再次打昏自己,第二次切脉,进行确认。
之后,在朝会那日,自己或者通过其他人之手,向皇上揭发自己。
一直在外等了两刻钟,也没有见到杜仲出来。
最后只见到其夫人出来,代为致歉:“夫君身体不适,只怕今日不便接诊,请官爷改日再来,或者直接到东城就诊也可。”
虽然心里已经确认,但是苦于不知道杜大夫的动机与原因,再说也无凭无据,沈灵自当是无能而为。
总不能凭借自己刑办的身份,立即带走进行讯问?
看了看屋内,沈灵故意高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行回去,杜大夫医术高超,善于发现潜在的疑难杂症,因此,本官改日再来,务必由杜大夫亲自诊治。”
一听到王决明还不死心,改日再来,让自己诊治,杜仲的心里是魂不守舍,心神不宁。
仔细回想了刚才所有的一幕,杜仲知道,王决明对自己绝对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