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语气淡淡，似是对张善，又似是对以前的自己说道，“凭什么？”

张善猛然抬头，看着莫望，

“凭什么你觉得善良的对待这个世界，世界就要反过来也温柔的对待你？

不要有这样的期待，多数情况下，这只是一种自我感动和欺骗。

帮助别人，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就隐隐渴望得到对方的回应和感激？做了一件好事，就期望被他人看见并得到赞赏？遇见不幸的事，说几句无关痛痒的祈祷祝福，随后转头就被其他东西吸引注意力，却仍觉得自己善良并感到满足？”

莫望微微摇头，“这虽是人之常情，却也是人之可悲。

人在观念上其实很难影响到其他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要对外界有过高的期待，这样可以避免很多失望和自怨自艾，

如果觉得什么事情不好，那就去改变它，如果改变不了，那就说服自己去接受，抱怨与自怜其实并没有太多意义。”

顿了一下，莫望语气温和了些，“当然，善良本身是没有错的，可许多不好的事情不是没有错就不会发生。”

张善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而莫望也没再多说。

沉默了一会儿，张善狠狠抹了把脸，站起身道，“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

莫望开门见山道，“你后来是否还预知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张善摇摇头，“很抱歉，自从上次见到你后，我的源图能力就没再触发过了。”

“这样么，”莫望微微点头，看了张满的记忆后，他就已经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足够对局势做出判断，向张善询问，也不过是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额外的信息，

既然并没有，并且现在该问的都问了，那继续待在此地也没什么意义，

莫望看向张善道，“我来的路上已经把附近那些神志不清的居民都顺手打晕了，所以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可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休息。”

张善此时已经暂时平复了心情，道，“你要去哪儿，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么？还有，你知道洛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知道，不过在这件事上你帮不上什么。”

张善闻言不禁有些颓丧，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自己总是什么都做不了，

莫望转身正准备离去，但想了想还是停下来道，“不要觉得自己很没用，实际上，多亏了你之前告诉我的事情，我现在才会得知事情的全貌，

而且我刚才说的有些不对，请你照顾好周围这些昏迷的人，他们只是被临时影响了心智，还有得救。”

最后，他微微侧过脸说道，“逝者已逝，可生活总还要继续，节哀。”

言罢，不管张善的反应，莫望脚尖点地，身轻如风，一两个呼吸便消失在街头。

张善站在原地，嘴唇嗫嚅了几下，又抹了抹眼角，神色变得坚毅了些，对着莫望离开的方向鞠了个躬，便开始收拾陈叔的尸首并安置那些昏迷的居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