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的儿子再横行霸道,也仅是只叫嚣不出多大声的狗,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相比,不过小巫见大巫。
虽然江江及时按住了欢喜那只手腕,但利刃晃过的光还是入了朱杰的眼,被横肉拖住身子的男人立马向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又故作凶狠的问,“你……你要……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县太爷的儿子,外来小子,你若……你若敢胡来,我教你吃不完兰溪的牢饭。”
“小喜。”江江轻唤阿弟的名字。
似觉不甘,欢喜被按住的那只手仍旧牢牢抓住袖里的东西,江江冲他无声的摇了摇头,那只紧攥着刀柄的手方才倏忽松开。
将被激怒的欢喜安抚好,江江蹲下身盯着渔网里的鱼,喃喃道,“看来,我阿弟今儿好不容易捞的鱼,是带不回去了。”
闻言,朱杰冷哼一声,强装镇定的道,“知道就好,早这般识趣,省多少……诶你……你做什么?”
朱杰原以为,眼前这个女人的言外之意是妥协,但当他眼睁睁看着对方以最快的速度撕开渔网缝补过的地方,将满满一网鱼猛的倒回大海,整个人惊讶连声音都变了调。
而做完这一切的江江,小心翼翼的收好已空无一物的渔网,抬起头冷漠的注视着县太爷的公子,“我阿弟捞的鱼,凭什么便宜别人,既带不回去,咱们谁也别想得到。”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不带一丝一毫情绪,就连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唯有那一双圆圆的杏眼,透着蚀骨的寒意。
李大叔原以为江江是来劝架的,没曾想她与欢喜小哥儿一样的执拗,心地善良的中年男人生怕惹恼了兰溪城第一恶霸,赶忙赔罪,“朱公子,欢喜哥儿与江江姑娘刚来咱们这儿,还不懂规矩,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下月出海,我捕的鱼全都送去县令府给公子补身子,您看行吗?”
被欢喜将将那快的几乎无人察觉的动作吓了一跳的朱杰,此时已没了一开始的士气,但为了维护面子,他还是故作凶狠的瞪了一眼那两个外来的异乡人,然后转头冲李大叔呵道——
“下月,若送不来鱼,便拿你女儿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