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怔怔失了好一会子神,他才缓缓道,“姑娘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只是……像吗?
泱泱略略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自个儿是被囚禁在地窖里二十多年的疯子,而对方是长衡山上名满天下的左辅少阁主,他们少时截然不同的人生轨道确难有交集,不认识也实属正常。
回想着贵人讲讲的话,泱泱似明白了什么,她轻轻点了点头,“所以,你是因为我长得像你从前认识的一个人,才翻墙来见我的吗?”
“可以这么说。”
“那……”泱泱瞥了瞥他方才坠落的那面院墙,脆生生的问,“你为什么不在白天光明正大的来?”
白清酒稍作迟疑,“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
“不能说的苦衷!”
“……”
话赶话赶到了死胡同里,泱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短暂的沉默后,白清酒收回远眺的视线,望着面前人轻轻唤了声姑娘,道,“今夜之事,能否别讲与任何一个人听?”
“今夜之事?是你一头从墙上栽下来,还是你来见我?”
白清酒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目光也逐渐变得哀怨,即使做出这副表情,他好看的程度也依旧不减分毫。
从他无声的对峙中明白过来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泱泱忙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哪一样都传不出去。”
及此,这个被世人誉为人中诸葛的神算少年适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他面对泱泱时的笑,不带有一丝同旁人相处时的锋芒和疏离,而是发自内心油然而生的笑。
那些为与豺狼虎豹周旋不得不披在面颊的伪装、那些为淌过刀山火海刻意竖起的高高荆棘,在这一刻全部都暂时的卸了下来,他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时间休憩。
恍惚的那一瞬,时光好似倒转,后来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而他还是那个斗鸡走狗不学无术的纨绔少年。
可世事在变,人总要长大,曾经最是张扬肆意的儿郎,早在无人知晓的征程中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