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思琪搂着西西,见沈青松不肯放过西西,擦了擦眼泪,缓缓说,“青松,说到当年,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你和朱司令的儿子打起来,锋程哥为了你出头,被打破头,
你们不敢告诉沈叔叔,最后是沈庄大哥去朱家家理论,他们不承认,还把沈庄大哥也打了一顿,你咽不下这口气,半夜里跑去朱家放火,
火烧了他们家的杂草堆,他们说要把你抓去警察局说你杀人放火,当时你只有六岁,沈建叔叔生气不肯再管你,是我爸给你到处奔走,甚至卖了我妈/的一套首饰赔给了朱家,他们才肯放了你,
当时我爸说你还是个孩子,就算犯了错也应该给一次改正的机会,现在我能不能也求求你,给西西一次机会?”
沈青松愣在那,“你是说,当年老师卖了你/妈/的首饰帮我打点?”
这件事他记得,他以为是柏父跟朱家求情,所以朱家才放了他,那时候小,根本不懂人情世故,现在回想,的确不对,当时的朱家如日中天,哪有那么容易放人?
柏思琪哭说,“是,我爸不让说,怕你们家心里有愧,本来你们在京市的地位就岌岌可危,而且家里那么多孩子,如果外头再有债就过不下去了,所以让我们谁都别说,今天我要不是不得已,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她哽声说,“我妈/的那套首饰是前朝的皇宫里面流传出来的。”
沈青松一时沉默,柏思琪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提醒他。
柏母没嫁人之前家里是非常有钱的,否则也不能嫁给当时还是参谋的柏父,他们沈家吃不饱饭的时候,柏家还有肉吃,都是柏母的娘家救济,只是后来她娘家败落,柏父也因为动荡搬离了京市。
柏母的一套陪嫁首饰这么值钱并不夸张,柏思琪是在提醒他,如果这套首饰没卖,当年她妈得病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没有钱看病而死,她爸也就不会消沉,不会大半夜的死在外面。
柏家的人情,他似乎永远都还不清了。
顾瑾了解沈青松和柏思琪认识的经过,了解了两家的过往,完全明白沈青松在想什么,他无法偿还的人情,她来还,这一次,就还清楚。
有再多的恨,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咽下去。
深吸了口气,忍下心头痛恨,顾瑾开口,“那人情我来替我丈夫还你们柏家。这一次我不追究了,柏思琪,你带西西回去吧。”
柏思琪抬头,含泪说,“顾瑾。”
顾瑾冷沉说,“当初你父亲给了我丈夫一次机会,今天我也给西西一次机会,但这是最后一次,不能伤害我们身边的亲人是我的底线,谁伤他们,我会让她知道做错事要付出代价。”
柏思琪连连点头,“是,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西西,绝不再纵着她任性。”
她说完对西西说,“还不跪下谢谢婶婶救命之恩。”
西西颤/抖着给顾瑾磕了一个头,“谢谢婶婶。”
顾瑾没原谅西西,也不想受她这一拜,微微转过身去。
沈青松没再多说,只声音淡漠的说,“带西西回去吧。”
柏思琪没敢看沈青松,微一点头,对着顾瑾低声说,“我和宏杰的婚事要定了,很快我就会带着西西离开荀家,不再给你们添麻烦。”
她声音卑微委屈,像嫁给龚宏杰只是为了不再给顾瑾添麻烦,所以委曲求全。
说完没等顾瑾应声,领着西西的手缓步离开。
沈青松深吸了口气,心里说不出发堵,坐在椅子上,手支着额头,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