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沈青松拿了药膏动作轻柔的给她手腕上药,一双眼睛既心疼又带着股冷厉,“刘家人值得你这样拼命吗?”
“当时情况发生的突然,我也没想到。”顾瑾放下袖子,“没什么大碍,不要放在心上。”
沈青松将她抱到床上,俊脸微沉。
顾瑾想到了别的,想了想说,“今天我发现段杨泓身上戾气很重,浑身都带着煞气,是不是暂时不要教他拳脚功夫了?”
以暴制暴并不是说完全不对,但这样小的孩子如果不加以正确的引导,让他动手只会加深他性格里的暴躁,甚至成为残暴。
顾瑾并不希望段杨泓成为一个这样的人。
沈青松知道段杨泓今天拿军刀扎王又锋的事,缓声说,“他从小目睹他母亲被人欺负,心底埋着仇恨,一旦在乎的人被伤害就会将这种仇恨激发出来。”
“那如何压制他心底的仇恨?”顾瑾听了沈青松的话更加担忧。
“不是压制,而是释/放,让他治愈。”沈青松手臂揽着顾瑾,声音温淡,“我现在教他拳脚功夫,只是为了让他释/放心理的压力。
另外我嘱咐过卫寅,教他的功课都以仁德和宽恕为基本,文武结合,所以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顾瑾微微抬头,“你很早就已经开始准备教段杨泓?”
沈青松拢了一下她的头发,一双眼睛俊冷无比,他缓缓点头,“是,我很早就发现段杨泓天生带着缅国人骨子里的残暴和侵略,
庆幸的是段杨泓身上又有他母亲的温柔善良,他现在还小,又长期在他的母亲身边长大吗,母性性格更明显,
但是我也担心过他骨子里的暴戾将来会反噬,所以正努力一步步的教他,我想一个人先天性格重要,后天环境也同样重要,
他每天跟着你,又有卫寅和我教导他做人的道理,不会长歪的。”
顾瑾轻轻点头,“段杨泓是好孩子,他今天那样做也完全是为了我。”
“是。”
沈青松道了一声,将顾瑾揽回怀里,“段杨泓你不用担心,我觉得那个聂士龙反而更值得担心。”
“嗯?”顾瑾不解,“刘家已经答应退掉王家的亲事,也接了卫婶儿的一万八千块钱,难道还想反悔不成?”
沈青松摇头,“不是担心他娶不到小花,娶到了才应该更担心,你想过没有,刘家把小花嫁到王家其实就是卖女儿,
刘父看似无奈,心疼小花,可关键时候为了儿子放弃女儿也毫不犹豫,而小花丝毫不怨恨他爸爸,一味付出牺牲自己也没有怨言,
将来嫁给聂士龙,也肯定要帮衬家里,在我看来,刘家就是个无底洞,不把女儿榨干是不会罢休的。”
顾瑾听他说的满心冰凉,“那我今天做的看似帮聂士龙,其实是害了他?”
“你不帮小花,聂士龙就不会帮了吗?今天你不阻挠王家人,聂士龙和卫家人会自己跳出来帮她,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变。”
顾瑾想了想,点头说,“是,即便我之前已经想到你说的,还是帮小花,她是我药店的服务员,
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王家欺负,就算是一个陌生女人被人欺负跑到我店里来,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这大概就是聂士龙和小花两人的命运,但是也未必会像我说的那样绝对,聂士龙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其实是个聪明人,
而且这段时间他跟这个卫寅父母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小花嫁给他,他能平衡两家的关系也说不定。”
顾瑾叹笑一声,“是啊,我们只能根据现在的情形来解决发生的问题,以后两人说不定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呢。”
沈青松不想再说刘家人的事,斜眸看她,“医生虽然说你身体没大碍,但也有动胎气的迹象,这几日不要出门了,在家里将养几日。”
苏医生出门的时候告诉他,等顾瑾分娩的时候要万分小心,因为她肚子里可能不止一个孩子。
沈青松欣喜之后又变成担忧,怕顾瑾多想,没有告诉她。
双胞胎听着是件大喜之事,但女人生孩子一个尚且有危险,两个更是将危险又增大了一倍,最后喜极生悲的事屡见不鲜。
这种在后世非常容易就能解决的产科问题,在九零年代,依旧是无法突破的医学壁垒。
他说完怕顾瑾反驳不愿,又补充说,“聂士龙和小花的事你不用担心,王家肯定不敢再刁难刘家。”
顾瑾困意袭来,不想和沈青松纠结这些小事,不出门就不出门,反正在荀家陪爸妈也好。
“知道了。”顾瑾懒懒应声,抱紧沈青松的手臂,“好困,睡觉吧。”
“睡吧。”沈青松温柔的抚着她额头,盼着他们的孩子赶快出生,顾瑾也不用再这样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