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松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的段杨泓扶起来,语气深重的说,“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放弃港市乔家的位置吗?就是因为你妈和小似一样,她们适应不了刀光剑影的生活,
当年我可以放弃,而你却不可以放弃,你身上的担子比我当初更重更多,也没有人能替你承担。你放弃这个位置,对不起你的二叔,对不起缅国的人,可我的女儿,我不想她和你共同承担。”
段杨泓满目沉痛,声音里都是压抑的痛苦,“我如果失去小似,这辈子就再也没有能够让我喜欢快乐的人呢。”
沈青松沉默良久,才淡声说,“想要成就大事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孤独的,这是必定的法则,你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势必要比旁人更加懂得舍得。
即便你如今不做出选择,将来也同样面临选择,到不如现在决绝一点,对你和小似都好,趁着现在你们的感情还没有更进一步,她的痛苦也会少一些。”
没有人比他更理解段杨泓的心情,毕竟,曾经他也失去过小瑾。
“父亲什么时候走?”段杨泓问说。
沈青松思忖片刻,“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似锦的,现在虽然找到了,可是她的身份定要惠空大师出来说明,我会尽快让人找到惠空大师,找到后我就会离开。”
段杨泓心中钝痛,哽塞难言,“那在找到惠空大师之前,可以让小似留在我家陪我一段时间吗?”
他说完,又沉声说,“爸,您放心,我现在已经知道和小似不可能,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沈青松思量了一下,点头,“好,离开京都之前,小厮还住在段杨泓家。”
就算他现在想把似锦带走也没有合适的理由,现在只能等,等着惠空大师出现。
沈青松先离开,段杨泓自己在书房又待了几个小时,窗外的阳光那样刺眼,他却觉得有无边黑暗对他笼罩而来,那样沉重,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甚至不敢出去,不敢再面对小似,看到她就会想到,她要离开他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他更愧对小似。
前面花厅里,沈青松回来,念念最先跑过来,“爸爸,你和段杨泓哥哥关在书房里说什么悄悄话,难不成在商讨段杨泓哥哥和小似的婚事?”
沈青松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淡笑说,“胡说什么,是别的事情,今天中午我请客,听说京都有一家很有特色的酒楼,请你们吃饭。”
他想和小似多待一会儿,了解她的过往和喜好,比如她喜欢吃什么,读过什么书,平常有什么喜好。
念念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爸爸说的是岛边的酒店吗,我去过好多次了,要晚上去才好玩。”
“听说那里看晚霞也不错,我们吃完饭正好可以等着看。”沈青松笑着看向小似,“小似觉得怎么样?”
小似笑说,“好啊。”
她看向沈青松身后,“段杨泓呢,段杨泓去不去?”
“怎么能少的了段杨泓哥哥,小似,你去喊她。”念念脆声说。
“嗯。”小厮往外走,去书房里喊段杨泓。
沈青松看着小厮的背影,眸色深沉,却也没阻止。
书房内,段杨泓看着窗外的树木暗影,身体像凝固了一般,他已经这样坐了许久,目光悠远而空洞。
“段杨泓。”小厮突然开门进来,软糯的喊了一声,像是一阵风,吹开了冰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