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冷喝:“住口,现在的你,没资格这样称呼我们。”
龙君琰目光一暗,双拳缓缓收拢。
凤帝冷视着龙君琰,心中一片悲凉,既怒又痛。
眼前的人,与他假死那年的模样,并未有多大变化,只是多添了几分成熟。
而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曾经的痕迹。
他是那么的陌生。
凤帝闭了闭眼,声音不含半点温度:“孽障,你的野心和欲望,都将在今日终结。”
起初的慌乱过后,龙君琰很快镇定下来。
他平静道:“看来您二位早已知晓我还活着。”
不然,见到他,怎会既不震惊,也不意外。
血魔的消亡,想必也跟他这对父母有关。
李秀珠从石化中醒过神来,看着忽然驾临的凤帝凤君,肝胆俱颤。
怎么会这样?
她和主上这是要在劫难逃了么?
凤君踏前一步,语气冷厉:“你是选择束手就擒,还是垂死挣扎?”
“我还有的选么?”龙君琰自嘲地笑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那年在圣音塔里,眼见亲妹妹登顶的嫉恨不甘,以及种种怨念,招来了血魔的分身。
答应与血魔合作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无退路。
凤帝握着权杖的手紧了几分,骨关节攥得发白,“你这是要一错到底了?”
龙君琰平静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他有些激动道:“我何错之有?我不过争取我应得的,让这个国家拥有正常秩序而已!”
“你应得的?正常秩序?你指的是帝位和男子当家做主?”
“为了帝位,你可以丧失良知,泯灭人性?女子治国,就是秩序不正常?”
凤帝只觉荒谬和可笑,“你当真是疯魔了!”
龙君琰的执念之深,远超凤帝凤君所想。
“若能和平达成我之所愿,我也是不愿起干戈的。”
“谁让天道不公,如此偏爱这个国家的女子呢?堂堂八尺男儿,岂能屈于女流之下?”
“为了完成大业,流血和牺牲是必不可少的。对阿音,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否则,她早已成为血魔的魔傀,一具干尸而已。”
凤帝不怒反笑:“这么说,还得替阿音谢谢你的‘手下留情’了?”
凤君周身散出极致的杀意,“孽障,事到如今,你竟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阿音有哪里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们又何曾亏待过你?”
“怪只怪,她太优秀了。倘若她不那么出色,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龙君琰语气沉沉。
父母对他和阿音,确实一视同仁,不曾厚此薄彼。
也没有赋予他辅佐阿音的义务,他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随他。
以阿音的出色,也无需他辅佐。
可那又如何?他想要的,只有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其它都非他所愿!
“你简直冥顽不灵!”凤帝目光沉痛,“今日之前,我还想着,若你当年能开诚布公的跟我们谈一谈,阿音那傻孩子铁定会让你如愿。”
她现在才知道,这孽障要的,不止是帝位。
他还想将所有女子赶回家相夫教子,开创他所谓的盛世。
无心无情的他,浑身的血都是冷的,岂懂为君之道?
真要让他遂了愿,对天音绝对是场大灾难!
龙君琰低低一笑:“是啊,阿音肯定会收敛光芒,让世人以为她不如我优秀。”
顿了下,他声音骤然一厉:“但这种施舍而来的继承权,只会让我更痛苦,我不需要!”
凤帝冷笑一声。
“那你以为你选择的血魔,会真的助你称帝吗?你怕是不知道,血魔正是被先祖封印在圣音塔底下。”
“他恨与天音有关的一切还来不及,又岂会让你有好结果?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龙君琰面色一变,不愿相信,“不、不会是这样的……”
如果血魔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那他这几十年来,岂非在白费功夫?
李秀珠也难以接受,面上隐有崩溃之色。
凤君吐出口气,袍袖无风自动,“既然你死不悔改,不肯认罪伏法,我们也无需同你废话了。”
一把水晶弓出现在他手上,“先废你修为,待各地魔傀魔仆之乱平息后,再将你押去问天台,当众处以极刑,给天音子民一个交代。”
水系天赋的凤君,早已衍生出了冰系。
他以冰系灵力凝出一支冰箭,弯弓搭弦。
弦松,冰箭朝龙君琰的丹田飞驰而去。
龙君琰似乎没想到凤君会说动手就动手,一时愣在原地。
电光火石间,李秀珠凄厉地尖叫一声:“不要!”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闪现至龙君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