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颖儿,何苦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难道被钱小媄附体了?”
蹲守在石径边,
柳倩颖破天荒的向着自己走来,这令柳元不禁多想,要不要拉回石屋聊聊。
随着仙苗们融入剑灵宗,在巨大竞争压力下,弟子们心态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像他这般不去闻业习术的弟子也越来越多。
他上山岭修炼术法时,更是偶尔能发觉有同门在隐秘旮旯,苦心研磨,深入交流,搞得柳元感觉他上他不行似的。
只是看柳倩颖愁眉苦脸,人耐不住调侃两句。
话说,每每搏杀过后,他喜欢在院畔蹲守,薅羊毛般补充神识亏空,乃至提升。
还有看着同门忙忙碌碌的修炼,令他心情莫名的放松。
绝对没有俯视同门,内心显摆脱颖而出的意思。
“哎,柳师弟,你还不知道吧?三长老的胞妹,陨落了。”
“那可是家族在宗门唯一有望筑基的依靠,家族翻身没希望也就罢了,我们也没了靠山,哎……”
柳倩颖没有理会柳元的调侃,惆怅道。
“那师姐叫什么名字?”
“柳慕缘呀,与三长老柳慕仙的名称契合‘仙缘’二字,呃,以你当时在家族的地位,还接触不到这些。”
柳倩颖继续惆怅道:“来宗门前,家族还嘱咐我们寻求慕缘师姐的庇护,谁知,被哪个天杀的……杀了。”
呃,师弟杀的。
毁掉银铃老魔储物袋中的身份令牌,赫然刻着三个醒目的字迹,“柳慕缘”。
柳元不动声色地安慰柳倩颖,内心确实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谓的银铃老魔压根就不是男的。
压根就不是他想当然的散修中魔头,而是宗门的老牌弟子。
难怪当时以他筑基中期的神识强度,都未能探查出银铃老魔的伪装,只是先入为主般觉得,魔头伪装高明。
结果是银铃老魔压根就没有伪装,是真身前来,方便打杀杀他麾下的修士。
也难怪银铃老魔对谷内了若指掌的模样,宗内抗瀣一气,以其内身份,从谷内管事打听谷内情形轻而易举。
这一切都能讲的通了。
这令柳元不禁暗暗气恼,好好的内门弟子不当,咋就变成餐食同门的银铃老魔。
若是对方以后成功筑基,柳元有同族的缘源,岂不可以妥妥的抱大腿。
结果,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相残杀!
这又令柳元不禁又多想,早在家族时便听闻,三长老柳慕仙因为某些缘故,主动脱离了剑灵宗。
难道三长老因为宗内的牛鬼蛇神,蝇营狗苟,不愿苟同,才宁愿道途进阶缓慢,也决心脱离。
越想越有这般的可能,剑灵宗远不止他目前所看到的赃污狼籍。
若非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柳元都不愿在剑灵宗继续同流合污下去。
不,他目前连同流合污的资格也无,仅是被吞没骨头渣子不剩的小蝼蚁。
在剑灵宗这等庞然巨擘面前,他渺小的连蝼蚁都算不上。
不过,转念一想,柳元又豁然开朗起来。
他自己为了道途都不择手段,当初更是荤素不忌,连凡人寡妇徐三娘都能不耻下问,深入交流,又岂能奢望他人道貌岸然,乃至堂堂正正?
或许,压根就不存在堂堂正正的宗门,一切均是他实力不足,无法看清那层伪装而已。
别看他目前如柳倩颖一般,仿佛失去了顶天柱,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然而,内心很快变得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无,更别提负罪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