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怔了怔,看向大太监。
却见大太监,也正目光灼灼盯着她。
“水?”李氏提醒太监。
给皇帝倒水,这不是贴身大太监的活儿吗?
大太监怎么不动?
看她?难道要她倒?
李氏迟疑片刻,起身走近御案……
皇帝和大太监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狐疑。
直到她的手,碰到了御案上的漂亮的青瓷茶壶……
“放肆!”大太监怒斥一声。
李氏立即缩了回去,但不明所以,不是皇上要水吗?
皇帝冷笑一声,“是怀王妃叫你送药来的?”
李氏迟疑,脊背开始冒冷汗,“是……”
“砰!”皇帝猛拍御案,“欺君之罪,你可担得起?!”
李侧妃腿一软,噗通跪下,“父皇,父皇饶命……婢妾,不敢欺君。是……是那宫女!
“怀王妃从灶房出来,回去更衣。宫女奉药在外等候,恰婢妾经过,宫女便将这药转交婢妾,让婢妾呈上。”
李氏刚说完。
温锦恰带着那宫女,出现在殿门前。
宫女霎时间脸色苍白,噗通跪倒,“王妃……皇上……”
“朕的药,是谁都能经手的吗?
“倘若如此,又何必让怀王妃亲自制药?”
皇帝怒拍御案,“拉下去!杖毙!”
李氏和那宫女同时跌坐在地。
一个脸色惊恐惨白,一个面如土色,尽是绝望。
“不是的……药是李侧妃强行夺去的!
“李侧妃说,皇上催药,不好叫皇上等,便将药夺去……奴婢冤枉啊!”
宫女被拖走,哭嚎解释。
李氏跌坐在自己脚脖子上,浑身发颤。
“一盒药都守不住,朕要这样的奴才有何用?”
皇帝脸色黑沉难看。
刚被太子背叛的老父亲,对身边人的不忠、以及无能,简直零容忍。
即便他知道,宫女说的是真的,药是李氏夺去的,他也不会对那宫女心软。
此事可大可小,李氏……因出身簪缨李家,皇上会给李家面子。
但当着李氏的面,杖毙那宫女,就是对李氏的警告。
“李氏!”皇帝冷声,看也不看她,“还不退下!”
李氏翻身,跪着退了几步,这才踉跄爬起,跌跌撞撞退了出去。
温锦上前,重新检查了那药。
“你故意的?”皇帝冷眼看她。
温锦不动声色,“臣媳自打出了偏殿,就被人跟上,一直到御药房。
“整个制药的过程,更是有一双眼睛,暗中窥伺。臣媳不试探,怎么能知道她想干什么?”
温锦拿出一只水袋,将水袋里的灵泉水倒进杯子里。
她跟皇上说过,这“山泉水”是药引子。
皇帝就着灵泉水,将蜜丸冲服下去,顿觉精神舒畅,后腰已经不疼了,伤口愈合的比他年轻的时候更快!
“你医术不同凡响,药更是天下无双啊!”皇帝赞叹。
温锦微微一笑,“那臣媳可否跟父皇求个恩典?”
“你要为那宫女求情?”皇帝脸色不悦。
“是有点儿拎不清,但何至于杖毙呢?留她一条命吧!”温锦缓声说。
皇帝轻哼一声,仍旧生气。
“罢了,看你的面子。庭杖三十,逐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