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园子,显得有些破败,荒凉呵;野蒿节节高生,浑黄的枯枝败叶铺满地面小径,些许荒凉。此地许久没有人气,许久未曾有人清理,倒塌的房梁横木,爬满厚厚的蛛网,覆盖上层沉重的尘埃,扒去蛛丝,碎瓦残砖,其上是野火灼烧的余痕,焦糊味过得很久,也未曾尽数散去。
昔日的府邸满是欢声笑语,亲眷和睦;仆役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样子,人情味十足;而父亲也从未将下人当奴隶使唤,相处无间。从父亲抱养他那时起,就给这个家,招来了祸端,族亲心离,族人出走。
然而厄难远远未曾结束,只是厄运的开始;父亲早年常挂念娘亲,那时懵懂,未曾知晓,但我知道,娘亲再也回不来了;后来父亲令娶一女子,就是后娘,起初我有些抵触后娘,总是捣蛋捉弄后娘,连父亲也拿我没辙。后娘软硬兼施,将我给治得服服帖帖的,再加上后娘待我不错,我渐渐的也就接纳了,相处融洽。
可好景不长,厄难再度将临,一件事打破了家族原本的宁静,旻帝旨意一下‘削官遣奴,差点抄了家,文试逢场辱帝’事后,旻帝更是罢了父亲的官位。
一场野火宛在昨日,火愈烧愈旺,铺天大火,滚滚狼烟;府邸旦夕毁灭,野火焚心,一切化作墓冢;四下里了无人迹,乞丐驻足片刻‘他好似回到往昔……’蓦然回转,眼神复杂莫名,眼中悲怒交替。
乞丐心中怒火上涌,脸色因愤怒而绛红;拳头捏得嘎嘣脆响,然而,活着的还得继续前行,我不能就此裹足不前,更不能让世事渲染,让尘蒙心。他一定要查明事情原因,还爹一个公道;想到此处,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还得为殿试准备,时间耽搁不得;今日来此,是想将藏于此地的东西取出,乞丐毅然转身离开。
莲湖,一带少有建筑,甚至是高大树木都没有,有的多是花卉;而‘孤亭’是在野火下唯一的幸存;踏着云石石桥,很快来到凉亭。横梁,八斜脊,倒勾刺,走兽仰天咆哮,自有一番威风。凉亭下的湖底藏有一洞穴,是他在一次戏水时,无意中发现,是他经常藏物之所;噗通…鱼儿惊走,向着湖底潜游;很快就来到藏物所在;拨开积压的石块,露出个洞穴。
哗啦~乞丐破出湖面,手中拿着油纸包裹的物什,一是柄无鞘之刃,夺自王逸云;此剑很是不凡,至于妙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此剑,原为王逸云所有,是老魔所赐予。他本是想拿来耍耍威风,谁知遇上对头,到手兵器还未捂热,不过两天功夫就易了主…
哦~不对,对他而言,该是一天夜半易的主;而第二件是檀木匣子,内置虺蛇蛇胆,呈暗青之色,有着微弱龙息,呼~还好没事。至于第三物是一竹简,老魔破除障眼法,现出本象,竹简内载《归元录》呃~这名字听着俗里俗气的。大宗的弟子功法都比他的上乘,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清元诀》竟将之偷去。
功法何时丢的,想来他是在‘血狱古战场’遭到附体恶灵时,意识模糊下调包。归元录与清元诀,孰优孰劣尚不好说,但《清元诀》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且意义非凡。
不仅好几次,将他从走火入魔中拉出,同时也在机缘巧合之下,让得他,脱离诡异玄棺‘摄魂咒’的钳制,侥幸捡回自己的小命。要不是自竹简中,获得醒神口诀,又及时清醒过来,不然他与独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们都将献祭于玄棺,成为祭品。现在想想,仍还是一阵心悸,在阴森、诡异…玄棺面前,险些吓破胆,让他身感自己的无力与渺小,他发誓他再也不想遇到那鬼物。
蛮荒行,可以说有得就有失;让得他的身体出现异状,不知何时起蕴含毒素,也不明白丹田何以让异物侵占,成为身体里的不安分因素,随时都会爆发,一旦失衡,将是他无法控制的。所失的,好歹是在麟家落魄时,爹娘此生中仅有的赠予;还好他记住了法诀,若是让他知道,在整个殒星圣罗大陆《清元决》那是非同一般,人人眼红的存在,不知还会不会那么豁达?而也正是他此次的失去,让他在将来幸免于难……
除了折扇,至于其它的就是些琐碎之物。余柱孤立,苔阶暗青,府邸门户的柱子受到野火波及,,自是没能幸免,粗大的皲纹裂隙,再禁不起风刮霜冻,更承不住雨刺及雪的覆压,垂垂老矣,到了生命的终点。
乞丐嗯了一声,提起破靴,露出脚趾,俯身拾起木板,吹去木板上的烟尘,咳咳…拂袖轻轻擦拭,生怕将本就残破的木板毁坏,半块匾上提着‘鹿’字。
西南角顺安街,车夫远远的就喝道都给我滚开,别挡道;哟呵~臭乞丐耳聋了,快给我滚开臭乞丐,马车奔驰而过,啪啪啪~鞭子抽动,行人四下逃逸,而躲得慢的身上挨了几鞭子,果子滚落…狼藉一片;乞丐侧身让过,车夫冷哼一声,却没有放过乞丐打算,早让开不就得了偏要吃些苦头‘贱骨头’鞭子抽上,乞丐吃痛,车夫喝道怎么,你不服气,啪~脾气一点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