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走出,眼角余光瞥着拐角甬道上,士兵着玄铁乌金铠,盔上插着冲天翅翎,腰挎长剑,浑身冒着一股肃杀之气,急忙藏身于墙根;收敛浑身气息,转身投入另一条甬道,伏身于地,附耳倾听,地面传来震颤,显得急促……
麟栩焘眉峰颦蹙,皱成川字纹;他能活动的范围愈来愈小,前有城卫军,后有士兵层层围堵,不是墙壁障碍就是鹰卫部队拦截,自嘲笑道,呵~旻帝也太看得起我了,层层叠叠犹如织网……
眼看一场大战,是避免不了了,那便战吧!
就在这时,嘎吱…漆黑木门内探出只手,猝不及防下给拽入门内,砰~咚咚…哎哟~军爷想是口渴了,想要讨口茶吃,快请进,麟栩焘悄然间握紧剑柄,大有见势不妙,立马拔剑的架势…鹰卫长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快滚,别耽误本将执行公务,咔嚓…一套茶具摔个粉碎,滚烫的茶水…
大汉倏地跪坐在地,呜呜…我的茶几,我的茶几…他就这般嚎啕大哭起来,强行挤出眼泪,砰砰砰……地面留下道道掌印,坌尘弥漫空气中,你是官拿着朝廷俸禄,而我只是一介小民,我积涨多年的积蓄好不容易才买来副茶几,就这么让你给打翻了…哇哇…呜呜…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头顶传来咚咚咚…地脚步声,沙沙…麟栩焘缓缓拔剑,寒光乍现,脚步声渐渐远去,呼…剑轻轻归鞘,可怜我罔活数载,无一事能成‘我不活了…锵’卫长大惊,你要干什么,这位大叔,我知道我打碎你的茶几是我不对,是我莽撞了,这就赔你,自怀里掏出三十多珠币,放在大汉跟前,大叔人活着不易,何苦寻死觅活的,我给你些钱往后好好过活,谢谢军爷…
谢谢军爷…看着离去的背影,军爷~你是个好人,二牛日后给你立个长生牌。大汉只觉脖梗一片寒凉,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你是谁?到底有何目的?不说我杀了你,身上杀意迸发,大哥有话好说,掐住剑刃缓缓拨开,大哥不记得我了?前几年我还得罪过你,后来还是阮姑娘心善,得已保全性命,不然,我早已成为剑下亡魂了…
对了~大哥怎么不见阮姑娘?口中喃喃妹妹~你到底在哪?说起曌儿,他苦寻多日,无果,眼神愈发黯淡几分,但现在不是伤神的时候。他早已将之当妹妹看待,无论如何他也必须找到妹妹……
喔~你看我这装容,难怪大哥不认识,大汉东摸西扯卸下装容,是你…锵…这次多谢你搭救了,大哥哪里话,咱也是不打不相识;欸~大哥你就这么出去?麟栩焘一挑眉毛,怎么不成;大哥现在可是过街老鼠,大汉说着,还不忘偷眼看向麟栩焘,见他神色平静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大哥一跨出这大门,立马人人喊打!
独眼大汉走进茶铺,砰~裹布物什重重砸在桌子上,观其形疑是柄长剑,摘下斗笠,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斗笠,衣裳嫳屑。大汉右眼戴着黑眼罩,狰狞疤痕从左眉骨处穿过鼻梁,以右脸唇角处终结,虽失了美感,但却更显阳刚霸气,满脸络腮胡子,粗布糙衣,袒胸露乳,胸前汗毛浓密蜷曲;布条垂挂小腿,污泥草鞋,看上去有些年头,略显宽松。
嗓音粗哑而浑厚,小二的上茶,震得伙计的鼓膜生疼,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主,伙计的多了几分小心,轻手轻脚,客官你要的茶…莽汉低头呡口茶,不由竖起耳朵,嗨…看又有人死了,这麟杀星也忒凶残了,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嘿嘿…现在城里贴满了告示,这麟家余孽胆子也忒肥了,敢给公主种蛊,八成是想当驸马爷?
切…他若作了驸马爷,我脑袋给你当夜壶…我看麟煞星是贪恋公主美色……墨衣中年提着食盒,自身旁经过时,莽汉拿着茶杯的手顿住,他老远就闻着中年人身上的那股子油味。按理说他是不会注意的,提着食盒的人多了去,但他却异常警惕,怕人跟踪,那只手唯有常年使刀才结的茧子,那气味不似寻常,是很重的灯油味,唯有处于密室时间过长才会沾染。
拨开人群,跟上墨衣中年人,有好几次都差点跟丢,唰唰…追至巷尾不见墨衣中年人的身影。莽汉也没在意那执扇的公子哥,莽汉下去查探,却不见异常…莽汉回了趟常府,翻墙而入,不曾惊动任何府邸人,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白衣间绘有竹叶,手持折扇。
麟栩焘蹲守巷尾,伏卧于墙,观察多日,总算发现一丝端倪,这公子哥出现的太过频繁,而那黑衣中年又去往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