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末流,沉寂许久的血河倏地泛起波澜,汩汩冒着水花,渔夫头戴斗笠披着蓑衣,啵~一尾胭脂鱼破出水面,鱼竿摇晃得历害,一甩间钩子上的鱼跌落船板,鳞光闪闪,曲线般的翻滚弹跳,他上前一把按住塞入篓子里,血丝蓬乱飘荡在水面,渔夫大感惊奇,划桨靠近,棍子戳上一戳,遂松了口气,看来是他多心了,今日收获不错,心情大好。
水里猛地窜出道血红身影,扶着卵石,拽着草叶使劲一拉‘哗啦’踩着卵石奋力上爬,几经折腾却是怎么也上不得岸,扭头看向渔夫,张了张嘴,嗬嗬…嘭~渔人满脸的惊恐,一屁股跌坐甲板上,鱼篓掉落滚动几圈。渔夫害怕极了,手忙脚乱的上了岸却是连船也未碇,血红人影翻了翻白眼,他还想着叫渔夫搭把手呢?
然而渔夫却是跑了个没影,眼下四下无人,他缓慢而笨拙地爬上了岸,躺倒在地,胸膛起伏不定,久违的太阳让浑身暖洋洋的贪婪的吸收着…渔夫跑回村里,脚下一个踉跄,诸位方才我在血河里钓鱼,猜我看到了什么?一身赤红蓬丝骨爪,行而无影的‘水鬼’嗨嗨…彭老头,若是真的水中邪物早把你给吃了,你哪还有命回来?
嗨~我说徐老头,都这种时候了我哪还有那种心思骗大家,大伙若是不信随我到血河畔瞅瞅,村长拨开人群,不管真假总要探个究竟,若是真有邪魅害了性命,就不好了,若是真遇上请仙长降妖,徐老头振臂高呼大伙抄家伙:村民提锅碗瓢盆,刀锄扁担鱼叉……气势汹汹而来,只见血河风平浪静,哪有什么鬼怪?
我看呀!彭老头不光是上了年纪,而且老眼昏花,胆儿也小了。唬弄大伙的,大伙还是回去各干各的吧!别在这耽误,彭老头满脸疑惑,焦急道,欸~大伙别急着走啊!我真见水鬼了,大伙一定要相信我,方才我站在那,在船上看得可清楚了,就在那滩上…走…回去…窸窸窣窣,大伙看哪就在这。
众人围上前,众人更是信了数分,一时间众人浑身冒出股寒意;只见河滩上有着一滩水渍及深浅不一的血色足印。村长厉喝道:大伙日后尽量少来血河之畔,免得撞了邪祟害去性命,我这就去请仙长捉鬼。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闹得村里人心惶惶,谓血河之畔生有身赤,青面獠牙的水鬼食人畜,最喜婴儿脑髓,村里关门闭户…村里每逢八月以牲畜祭祀,以佑出海平安顺利。希聿聿…马车停歇,蟒袍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眉头忽的一皱,喝道外面怎么回事?少主前方有人拦阻,只是…
莫要耽误了时辰,诺~侍卫上前查探,眉宇间透着股子寒意,眸子间透着股狠辣之意,抬起手掌蕴元力,眼看着就就要落下;一声惊呼打断了他,心中恼怒,面上更冷了几分,是‘李侍卫’蟒袍少年下了马车,眉峰轻挑略感意外。血红身影低唤一声,少主…李云通眼前一黑,眼睛一阖栽在蟒袍少年怀里,司寇阡云李侍卫伤得不轻还不带他下去医治。
司寇眼底闪过抹不甘,低下头来,诺…李云通睁开眼睛,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块两指宽的碎片,指尖摩挲着青铜碎片,青铜上有着残缺不全的铭文上附着锈斑,眸子一凝陷入沉思,入血河…眼前赤稠一片,他惊觉有人扼住咽喉,瞬间息止,全身血液沸腾,身如万千刀绞,感觉身上血肉糜烂…九死一生之间,眼前一抹朦朦青光闪烁……
他手一伸就要去抓剑鞘,却觉左袖子里空荡荡,我的手再也不能握剑了,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你醒了,少主~我的手…蟒袍少年冷然道,若你再执不起剑,就将你扔在这荒郊野岭喂豺狼虎豹,蟒袍少年抬起他下巴,你也清楚府邸里不养废人,我最听不得号丧,想清楚了就只会一声。少主,何不与李侍卫说出实情,免得它日生了异心,摆摆手道无妨!
说到底是我害苦了他,毕竟此事是因我而起,是我思虑不周,害得他肉蚀骨立;他总不能一辈子抬着骨爪吧……少主,李侍卫走在我等前面,怕是未曾尽职尽责,蟒袍少年扭过头,蹙眉道:“你想说什么?司寇阡云,其他人都死了,唯独他一人活着回来,少主不觉得奇怪!”若是他背叛了玄夜国而投靠齐国,让他跟着少主岂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