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镇里撞邪,鬼祟闹得厉害,鸡鸣破晓,天一亮就发现家中死者,死者多数为男人,死状可怖,眼睛圆瞪,瞳孔涣散,大开着口,身上无痕肌体却是呈现青黑之色,只剩下皮包骨头。屋里传出嘤嘤啼哭,闻者驻足,听者落泪,破屋而观,少妇着粗布缟素,面容憔悴,席地跪坐,伏尸恸哭,其声幽幽然,相公你好狠的心啊!
你就这么去了,却丢下我们母子二人,孤苦无依的活在世上,她手指一颤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面颊,相公你醒醒,你快点醒过来…垂髫小童声音稚嫩,似怯懦似畏惧,最终还是跑上前去,爹…你可答应我的,要陪着我的你不能说话不作数…爹…呜呜~你看一眼孩儿呀!其音悲凄凄,是谁害得你,满屋凄凉意,这已经是第二十三户男丁逝世。
就连朝廷也束手无策,至今查不出凶手的下落,怕这不是人祸,而是……如此诡异,怕是有邪祟作恶,专吸食男人阳元。嘿嘿…他人语气间夹带着几分怨气,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村长出来主事?村长前些日子就外出了,据说是去请道长前来捉鬼,相信要不了几日便可回来,呼…那就好。经过数月的奔波,村长总算看到小镇的轮廓,仙长咋们快到了,嗯。
薄暮时分,夕阳斜坠,丹青洒落红彤彤一片,镇外缓缓驶来一辆牛车,影子拉得斜长,村在前徒步而行,靴底磨得破损,起了水泡,靴面通了些洞孔,鞋子附着尘土,他一路风尘仆仆的,驱逐着黄牛,啪~哞…哞…舌苔舔舐着鼻子,带起些许涎水,缓慢而沉稳的迈动蹄子前行,尾巴甩动驱逐着身上血蝇,车子忽的一阵距离颠簸,车上人影摇晃,眉头轻轻一皱。
轱辘辘~倾扎出的轮印深浅不一,十里乡亲簇拥,摩肩接踵,糙脸大汉脸上惊惶,扯着破锣嗓音,村长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他窜至跟前,擦拭去额头汗水,身上沾满着泥垢与翠绿杂草,裤腿湿漉漉的,光着脚丫子,村长眉头一皱,福生怎么了?村长你不知道,就在你离开的这几日里,镇里又死了十几户人家,大伙都不敢呆在家里,可在外头一样是死。
只见他双手虚压,乡亲们莫要担心,我已请来仙长定会除邪捉鬼,还镇里一个安宁;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样大伙有救了。村长满脸恭敬道:“夜已深,还请道长移步至屋内小憩,我这就让人准备酒食,以供仙长享用。”不必劳烦,道士睁开眼睛下了牛车,绾着发髻,深褐色的简约木簪插在发件,长脸红润,他的身体颀长,阔肩长臂,蓝衣道袍有些许发白。
身上衣裳洗得褪色,露出了不少的线头,一看就是穿着日久,灰白靴子,其身负三尺桃木剑,腰佩巴掌大的八卦罗盘,他身上的两件法器有些陈旧,此镇有多少户人家中有人死去?村长掰了掰手指一算道,二十多户,死者多为男丁;福生插嘴道村长不对,村长眉峰颦蹙,在你离开时又死了几人,现在差不多有三四十了吧!
道人抬眼打量起小镇,按理来说此镇风水绝佳,不应生那邪魅才是。但事实却是相反,不但生了邪魅且还死了不少人;空气中弥漫着诡异气机,带着阴戾之气。村长晚膳已备齐,还请仙长随我一起用膳,捉鬼之事稍后再行商议。道人轻轻点头,也好,我身居深山老林里修行,许久不出,未曾在尝过人间道美味佳肴,倒是满足了一下贫道的口腹之欲。
村长抬起酒壶,仙长我给你满上,这是上好的野猪肉,尝尝看味道如何……过了数个时辰之后,道士酒足饭饱之后,从怀里取出四枚铜钱,叮嘱道将之放置在乾兑,震巽,离,坤四方,贫道镇守坎位;好的仙长,我这就去,他虽满口答应,但眼底却闪过一丝贪婪。阴风忽的袭来,刺肤刮骨,红绳上传来一阵叮铃铃声响,道人莫名感到阵心悸,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他缓缓睁开眼来,敛着眉眼,一脸的凝重,感到一阵棘手。叮铃铃…村民窝在被子里,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有的戳破窗户纸朝外一望……抽出身后的桃木剑,一沓鬼画符往空中一抛,脚尖一点身形凌空一跃,衣袍拂动,在空中来回穿梭,木剑挥舞,剑上插满符纸,他身体缓缓落地;黑云袭来猛地罩向小镇,叱~光华打向阴影,夜幕中燃起一簇橘黄光火。
光团明灭不定,道人抬起头来,眉峰颦蹙,指诀掐动,哗啦一声,黑狗血冲天而起,空中传来嗞嗞…五方灵神归位,但却迟迟不见动静,他再掐印诀,五方灵神速速归位…黑影猛然袭来,嘭的一声巨响,身体翻滚出去,他喷出几口鲜血,手杵着木剑缓缓站起身子,砰~剑起火星子四溅,身体猛地向后一滑,锵~剑插入地面其上元力消散;手掌微微颤抖着,滴答…
滴答…手上一片粘稠,血液顺着剑柄流淌,滑落剑刃,浸染着地面;呼吸略显凌乱,眼中带着股冷意,唇角轻启,冰冷道:噬夺…符纸萦绕在他身周,呈五行八卦阵势,黑影冲撞,符罩一阵震颤,符纸一张张的烧毁化成灰烬飘落,待得身前最后的鬼画符燃烧殆尽,印诀结成,锵~桃木剑破出地面,剑间元力吞吐,剑影重重在黑云中掠动,嘶~噗嗤…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