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你来我往,兵器碰撞,嗡鸣四起,声声不停,场中唯有他例外不曾受到波及。他们多少有些许克制,身上都挂了彩,但戏班子一行可不会客气,招招狠辣,可这些道上劫匪劫掠数载,又岂是良善之辈?劫匪们情绪变得暴躁,见事不可为,眼中杀意大盛,露出嗜血的光芒,脸上闪烁着狠厉之色,悍匪脚掌重重一跺脚,身体一跃而起,大刀猛地劈砍而下。
凌厉而霸道,瘦竹竿虽学了些皮毛傍身,但与常年刀口舔血的悍匪相比,终归是略逊一筹,一刀袭来,他的身体猛地往后倒退,手臂胀痛而后一阵麻木,虎口裂开,沁出殷红之血,他险些握不住刀柄;就在这时头顶劲风袭来,大刀在他眼里渐渐放大,悍匪面目狰狞,怒喝道:“给老子死来…但他却不能就此退缩,愤然迎上,哈哈…爽快,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但你还是得死,叮当一声,双刀纠缠,厚重与轻灵碰撞,大刀胜在沉,需要极大的气力,大开大合间威猛霸道,而长刀胜在巧妙,他的身体轻灵能够迅速躲避,但久守必失,却是落下乘。彼此架空,寒芒从俩人跟前斩过,身体微微向后倒倾,刃尖自二人脖颈处划过,肌肤刺痛;终究是不曾常年习武,身体素质上比不得悍匪的耐性,他的额角已是沁出涔涔冷汗。
第三刀袭来,悍匪却是没了之前的兴致,只想速战速决。他脚下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拔出脚来,头顶劲风再度袭来,未待他反应过来,咔嚓一声,刀折人亡;当啷一声,残刀落地,发出一阵哀鸣似在哭泣。他死死的望着前方,咦~我的身体怎么……一刀杀之,破空声惊起,噗嗤一声,一抹寒芒闪逝红痕穿空。噗通一声,尸首两分,人头滚落在地。
血花盛绽,洒落几许珠红;地面斑斑驳驳,写满了凄凉,他身体直挺挺的倒下,鲜血汩汩直流,一寸寸的沁染,缓缓的渗透,赤地一片,草赤芽尖儿低,变得粘稠,啪嗒…血腥气息弥漫全场,断首珠目圆瞪,他脸上写满惊骇之色,滴答滴答~血滴滑落刃尖,慢慢的干涸发黑,砍刀一个翻转,刀口面下,刀脊上串环摇晃,叮当作响,喊杀震天,双方都杀红了眼。
鬼弈珄见此血腥场面,脑袋突的剧痛,来得他毫无反应,脑海中血红一片,画面模糊无比,咬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他坐下身来倚靠着车厢,吐出口浊气,身体轻轻颤抖着。他眼睛一阖,再度睁开时却见不远处站着一褐衣老婆婆,满头花发,眼角挂着血泪,满脸的悲哀之色。她伸手抹了抹,朝他看来,露出稀松牙齿,诡异一笑,但双方人马谁也无法看到她。
只见她手里一扬,浑黄冥币洒落,飘落在地,只见白色纸人忽的站起,脸上流着血泪,诡秘一笑,脚掌轻轻一踏,呼…薄薄的纸人忽的飘起,落在一众劫匪的脖子后面,而戏班子一行三人身后什么也没有,其余人背后、脖颈间都贴着纸人,已红至半腰,纸人忽的抬头,朝他露出抹诡笑,这一幕除他之外,谁也没有察觉;更无法看到,他揉了揉眼睛。
莫不是他看花了眼?再一看,他确信老婆婆确实存在,纸人朝他走来,轻轻一跳,落在他脚掌上,手掌一抓脚下一点,爬上他的身体,从跟前绕到后背,还未依附,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舒妤宬手握着鱼肠剑,眼角余光瞥过,忽的一惊,阵势一乱,劫匪趁机一掌拍落,手里一团柔软,她只觉胸口一疼,峰峦一阵剧烈颤抖,脸上闪过抹恼怒之色。
她倒飞数步,唇角溢出丝血来,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劫匪眼中满是淫邪,默默的回味着,忽的邪佞一笑,她翻滚一圈,拾起剑来,一剑怒劈,却在这时她不小心崴着了脚,剑式一下子变得凌乱不堪,落在了空处,她面现惊惶之色,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劫匪神色愕然,脸上一慌手上猛地一顿,剑技中断,他收回手里的兵器,张开双臂就要抱个美人满怀。
英雄救美,他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她嘴角微微勾起狡黠一笑,鱼肠剑猛地刺下,噗嗤一声,劫匪心口一阵剧痛,脸上笑容一僵,他缓缓低下头来,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身后刃尖血红,滴答…胸口上的衣襟染得无比通红,他只觉浑身冰冷,定定的望着她那娇美的容颜,却是带刺的玫瑰,他感到有些意外。噗通…鬼弈珄只觉头顶上一股寒意袭来,身体本能地一滚。
贴着车厢划过去一边,咔嚓一声,长刀斩入车内,劫匪拔出刀来,狞笑一声,再度劈落,铿锵一声,兵器碰撞,却是舒妤宬及时赶到,砰…娇躯撞到木板之上,她双手握住剑柄,缓缓往上顶,借助着巧劲兵刃一个纠缠,带偏刀的轨迹,她娇喘一声,抹了抹脸上汗珠,弈~躲在我身后。她持着长剑严阵以待,不料劫匪却不按常理出牌,手一扬,一把药粉洒出。
戏班子一行且战且退,劫匪步步紧逼,咚的一声,她昏迷在地,劫匪面色狰狞,小子受死吧!长刀斩下,杀意凌然,鬼弈珄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主,扯了扯绳索,身子一偏,脚下屈膝,单膝跪地,腿鞭横扫,噗通一声劫匪面色吃痛,铜铃般的眼睛狠狠一瞪,爬起身来,一刀横切;鬼弈珄一侧间蜷缩起身体,刀刃斩过却落了个空,削去大块木皮,他猛地一甩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