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二时将近三时,天昏地沉,幕色阴寒,一声尖锐声传来,言语刻薄,且带着浓浓的恶意,喝斥声钻入犹在睡梦中的他们,震耳欲聋,但更多的却是透着股寒意,寒冷彻骨,让人身体一寒,快点起床,带你们来此可不是为了让享福的!然而却不愿有人醒来,昨夜他们可都没有睡好,可谓是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毕竟睡在坟墓旁,且地面铺就着白骨。
不时有虫豸爬出…一不留神就丢了小命,这得有多大的胆才能入睡,更闹心的是不时有鬼音异响,而人天生最具有想象力,自己吓自己已经够呛,面色惨白,更别说枕墓伴骨而眠,或多或少的都蒙上心理阴影,唯有大胆的人才无所惧,敢于挑战,但多少有些不自在,而胆小之人战战兢兢,吓破胆汁。却不愿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黑衣人面色一沉。
声音森冷无比,哼~都不起来是吧!他手中绳子拉得绷直,扬起鞭子,啪啪啪~鞭子夹带着股劲风,狠狠地抽打在他们的身上,唉哟…他们挨个惊跳而起,但对上那杀人的目光却如温顺的小绵羊般,敢怒不敢言,磨蹭什么,还不快给我走,桀桀…还有一块硬骨头;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唰~青瞳幽幽,带着些微灰意。
这是一双怎样的眸子?眼神冰冷,眼中不参杂丝毫情感,如同恶魔一般在这墓冢中更加邪意,噔噔…黑衣人倒退了数步,作为杀手的他竟有了一抹惧意,没错~就是惧意,他竟对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心生惧意,他恼怒不已,青灰之眸恢复平静,鬼弈珄手一松,他身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他没这么不堪,稳住身体还是妥妥的至少他威严未失,他翻身而起。
眼神漠然地跟在人群之后,但这却苦了之后的人,矛头纷纷指向他,埋怨他触怒恶鬼,害得他们吃那么多苦头……
黑衣人执着火把,领着他们穿过重重墓碑,经过九株干枯古木,咔嚓…轻风吹拂,却是吓了众人一跳,上前一看却是松了一口气,黑衣人不耐烦道:“磨蹭什么还不快走?若是招惹了不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要离开!”噗嗤…鲜血喷洒,噗通一声尸体倒下。
坟堆一阵摇晃,忽的探出森白骨爪。将尸首抓入地下,地底传来咀嚼声,咔嚓咔嚓…墓碑倏地染上血色,震颤得越发厉害,众人身周一寒,浑身战栗,心底拨凉拨凉的,场中只有黑衣人与鬼弈珄一脸还算是平静,黑衣人从怀里取出符箓,随手甩出,淡黄符纸穿过人群,闪烁着微弱符光,稳稳的贴在碑顶之上,墓碑这才陷入沉寂,黑衣人桀桀怪笑,面色阴寒无比。
现在才想走,不觉得晚了么?众人心中胆寒,稍作镇定,现在还有谁要走的?鬼弈珄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此人运用元力的技巧倒是巧妙,他一时间竟看不出端倪;还有谁想走的,我不介意送上他一程?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不想待了,走走…噗嗤……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六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而第八人最是倒霉,脚下沙土忽地陷落,不要…
他脸上满是惊惧之色,鲜血浸染,土壤暗褐,众人面色一沉。脸色惨白,那是一块巴掌大的暗沉墓碑,期间不知饮了多少鲜血,葬下多少枯骨,最是诡异,最是不详,而碑上无镇邪符镇压,只有锁链缠束,且地面矗立着的矮小黑碑还不在少数,鬼弈珄从其上感到淡淡的威胁。他不用黑衣人出手就已经死了,成为一堆枯骨,沙粒似活过来般一阵游走。
很快掩在沙土之下,黑衣人收回手掌,鼻尖发出一声轻哼,脸上刀疤蠕动。倍显狰狞,面色狠厉,目光冰冷的扫过众人,忽的浓眉轻扬,目光定格,好奇的打量着青瞳青年,其着白衣,身姿挺拔,瘦削无比,颈上坠着红绳穿孔的狼牙,诸邪不侵,腰际左右各佩剑玉,除了衣裳靴子之外尽皆不是凡物,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赤裸裸的,那抹贪婪毫不掩饰。
鬼弈珄毫无避讳地与之对视,双方气场交缠手心虚握刀剑之柄,却在这时枭声响起。黑衣人收回目光,冷漠道还有谁想走?众人倒吸口凉气,哪还敢迟疑,纷纷摇头,刚才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不想死的就跟紧点。鬼弈珄松开手掌,手心见汗,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他毫不怀疑,若在耽搁片刻黑衣人肯定会出手,现在他急需解决的是:他该如何应对元力武者?
几番交手他都勉强应付,一旦敌人使上元力他将一败涂地,唯有从其它地方想办法了。这是一次机会,或可弥补他自身不足。前行不知多少里,路行难,常有怪碑诡物,尸骨铺路,黄沙轻扬呛鼻不已,一路上众人胆颤心惊,亦步亦趋紧紧贴着身体,落足谨慎,生怕踏错一步,汗珠浸湿衣裳,豆大的汗珠汗珠滚滚滑落,空旷之地,虬木枝梢连结纠缠呈拱弧。
旁生有两雕纹石柱,其状怪异,其状狰狞,透着一丝古朴,柱上顶着圆灯台,台有蓝焰明火。漆黑洞口,犹如史前巨兽张开血口,择人而噬,流烟飘过,黑魆魆的,让人望而生畏,脊骨发寒,地面传来声响,那人低头一看却是一颗颅骨,吓得他踉跄而退跌坐在地,他们面带迟疑,却又不得不踏入其中,后路是前路虽是死路,但却尚有一线生机,地窟倾斜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