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肯发挥出全力,以皇者多年的武道经验,却是不难看出此间蹊跷,他看了日头,也不过才三四时辰,过一刻而已;足间落足露珠,鬼魅之影一闪而过,他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但日上三竿,露珠有些稀少,皇者总能抓住机会,施展凌厉一击,砰嘭…咔嚓,三两竹折棘刺刺入鬼弈珄的血肉,眉毛轻挑一阵,咳咳…他爬起身来;二者你来我往,彼此相互纠缠着。
皇者总能轻巧地避开寒刃,罡罩护着身躯,但却极耗元气,加之怪刃破元碎罡,他只能无奈地退却;他退鬼弈珄步步紧逼,剑式一招接着一招,没有花哨技巧,有的是初入武者时的纯粹劈、砍……但却刁钻异常,打到最后他不得不拔出长剑应对,战斗正酣,忽而猛攻,鬼弈珄只得后退,皇者似有了防备,剑息已经很难伤害到他,唯有更进一步才能对他造成伤害。
且他预感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另外两处战斗已经快到了尾声,这是黑衣第一次对战儒生,杀手往往都是一击毙命,他一旦与之纠缠便落了下风,笔墨挥洒,白衣飘飘,儒雅如兰,风度翩翩,其挥手间便成一首攻伐战诗,其字里行间却透着股浓烈杀意,这在以往他是不曾遇到过的,他虚晃一枪,抽身急退下,浩然之气凝具成的战剑,嘭…黑烟淡化。
不见其人,这次他确实走了,儒生轻咳几声,红润的面色忽的苍白,显然这对他的消耗也不低,若黑衣再多待几秒,他可坚持不了多久,到那时可就露馅儿了,将领走过来,噗通一声单膝跪下,大人属下护驾不力,还望大人处罚,他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好似看透了他的心一般,他垂下头来,儒生淡淡道无妨,若无将军从旁干预,恐怕吾也不会这般轻易骗过刺客。
画面再转,武侯握着映月双龙枪,双臂挥舞,短枪一阵疯狂猛攻,或在半道截其剑轨,或取其要害,招招搭配娴熟凌厉霸道,倒抡反持,棍子猛地砸落,怒砸其颅,又狠又快,黑衣却没有冒然进攻,反倒冷静无比,身退一步,竹子弹回,扑簌簌…回落错身,剑刃斜处勾挑,宛如倒挂金钩,叮锵…枪刃一带柔劲出,元气双双湮灭,泄去黑衣剑上力道。
黑衣勾唇邪笑,攻其下盘。脚尖急点,唰…他追上前去,咻…咻…嗖…数根竹矛袭来,迅猛地刺下,他不得不落下身形,嘣…竹牢落下,刃尖刺落,武侯肌肤刺痛,手上沁出血珠,额上冒出涔涔冷汗,枪出如惊龙,砰…咔嚓,身体就地一滚,再度避过竹刃牢,却在这时脚下传来咔嚓一声,落入陷阱,坑底插着笔直铁矛,泛着幽幽寒芒,噗嗤…
枪破入土石划落的身形猛地一滞,离其只有半指。桀桀…笑声入耳,尽带嘲讽之意,却是之前黑衣布置下的未曾用尽的陷阱,跃上地面他再抬起头来,已经不见黑衣的踪影。他眼珠子一转,不如…他猛地压缩剑息,初始时还较为轻松,然而随着他的压制时间延长,渐渐的变得愈发的困难,鬼弈珄有好几次就要放弃,但直觉告诉他,快了,就要快了。
皇者眉头一挑,他心中升起一抹不安,一股极度危险的念头萦绕心头,始终挥之不去,眼皮急跳,疯子…绝对不能让他成功,身形疾驰,在他堪堪接触之际,剑息压至极致奇点,嘭…轰然破碎,他冷笑一声,很快他的面色一变,暗道不好…脸色苍白,此次剑息的威力却是比刚才强上十倍不止,碎而生变;剑劲的无差别攻击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二者沐浴着鲜血,衣裳嫣红;皇者怒骂道:疯子,眼中露出浓浓的忌惮,咳咳…他露出口森白牙齿,法诀运转,蒙蒙血雾回流体内,如此诡异一幕落在他眼底,此诡术愈发让他忌惮。鬼弈珄提起幽篁剑,身影歪歪斜斜,忽地加快脚步,箭步如飞,白痕闪逝,皇者脖颈间带起一抹划痕,血痕飞溅,血珠堕落,妖艳骨朵盛绽,代表着的是逝去的生命,逝去的年华。
皇者眼中带着惊愕,浓浓的恐惧爬上面颊,这怎么可能?他身躯直挺挺的倒下,脚步一个踉跄,鬼弈珄跌倒在地,他眉头忽地一皱,危险的感觉愈来愈尽,警惕地扫向四周,轻舒下一口浊气,勉强爬起,脚步一顿,匆匆收拾一番整饬现场,见无遗漏便匆忙离去,唰唰两声,儒生脚下疾行符溃散,二人相视一笑:文君,武侯他们彼此问候一番,然而血腥气弥漫。
钻入鼻孔,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二人眉头一皱,身形急掠,衣裳咧咧作响,二人身形一顿,视域内狼藉一片,很快悲从中来。文君与武侯噗通一声,伏拜无头尸,悲恸哭泣,妫王,姬氏,号毅昇…吾皇,文君仰天叹息,掩面揩拭,难道天要亡我周朝皇室?难道我末室宗卿的希望从此就要彻底断绝了?武侯怒吼一声,扑簌簌震落竹叶,是谁胆敢刺杀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