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星杳把玩着手里的银针,针尖狠狠地戳在框内的白色绣布上,哟~我们的大功臣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枯坐在这里,芸婉妙粉面桃花,她迈着小碎步,款款而来,掩嘴轻笑,其轻曲着蔻丹兰花指,美目盼兮。姐姐~来蝉儿吃个雪梨,嫦星杳咬上一口,冰凉甘甜,汁水侵润了发干的嗓子。姐姐~我方才是不是闯祸了?芸婉妙拂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雪梨。
她咬了一小口雪梨,她含糊道:怎么会呢?我们家蝉儿是最厉害的,若不是姐姐我一时大意,让那如意坊的枭玉书钻了空子,天织阁也不会这么被动;嫦星杳冷哼一声,这不怪姐姐,若不是枭玉书那个混蛋尽使些腌臜手段,她沉默了会儿。嫦星杳鼓着腮帮子,姐姐~有好多织工经不住诱惑走了,芸婉妙,走就走吧!留不下来的人,就算我天织阁留得住人。
也留不住人家的心,留下来,我还怀疑她们别有用心呢?芸婉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算是怕了,她将那些要走的人强行留下,吃过一次亏的她还担心,这会不会是别人对她的算计呢?走了也好…嫦星杳,哦了一声,姐姐,你就是太过于心软了。
换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她们一顿,她们什么玩意,简直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姐姐在她们落魄之时,好歹给了她们一口吃的与住的,可现如今呢?她们一见情况不对,立马……两位东家,我老家出了点事,要回去一段时间。一身青裳的半老徐娘肩挎包袱,满是老茧的手,拨弄着皮袄上的结扣,刘娘子衣裳只差一点儿,就能完工了。
刘娘子就不能留下来吗?东家的你也不能怨我,夫家上山采药,一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断了腿,而家里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娃儿…东家实在是对不住了,她偷偷地瞟了两人一眼,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芸婉妙沉默了一会儿,她将雪梨搁在果盘上,她取出四十五刀半刀币搁在刘娘子的手里,我这里钱虽不多,但还是足以请个赤脚郎中了,这…姐姐给你的就收下吧!
谢谢两位东家,谢谢两位东家,两位东家这么照顾我这糟老婆子,老婆子我感激不尽,你们是好人,她收了钱,匆匆忙忙离开。嗒嗒…鬼弈珄在柜台前站定,嫦星杳头也不抬,今日不接客,客人你若有事,明个儿再来吧!都说了今日不接客,我都说了……芸婉妙扯了扯嫦星杳的衣角,我来是取回我的衣裳的,嫦星杳讪笑一声,她取出黑色袍子,递到他的跟前。
给~鬼弈珄手指抚过衣裳,这缝补所用的材料不凡呐,那是当然,此衣可是姐姐用上最好的材料,九天冰蚕丝缝补的,其一针一线都是经过姐姐细细的雕琢,慢慢打磨才缝成的,此衣日后可不惧水火,耐热耐凉,且韧性十足。鬼弈捻了又捻,他满意的点点头,此衣缝补的甚是完美,姑娘的手艺不错,嫦星杳昂着头,她宛如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那是自然。
吾也不占姑娘便宜,这是剩下的钱,现在补上,鬼弈珄将近月里,辛辛苦苦跑腿攒下的钱悉数奉上,他又成了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他将衣裳收好,嫦星杳嘟嘟囔着嘴道:“姐姐怎的不留下他,芸婉妙俏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蝉儿留他作甚,哎呀!姐姐你笨死了,啪地一声‘瓜儿’脆响,嫦星杳捂着脑门,小脸上满是委屈之色,姐姐你打我作甚?”
打的就是你,女子最重的名节,岂可让外人随意玷污了去,蝉儿这话是要被浸猪笼的,蝉儿日后休言那些妄语,可是姐姐,方才那位公子一看就很靠谱,姐姐何不借其势将如意坊的那只丑蛤蟆给拒了去,芸婉妙贝齿轻轻咬着诱人的朱唇,脸上有了些许意动,嫦星杳一见她意动,姐姐…我这就去追回那公子;不料她的话刚一说完,脑袋上又捱了记爆栗。唉哟…
嫦星杳脑袋一阵钝痛,大脑嗡嗡作响,好似有许多蜜蜂呈现在其眼前,她嘟起嘴,姐姐又何故打我?你呀你…女孩子家家的没个正形,愣是给我出些馊主意,我可不想成为男子的禁脔,这是给你的小小教训。再者我若想成为别人的禁脔,也不会早早的从家里出来,打下诺大的基业,姐姐…嫦星杳小脸上满是担忧,蝉儿苦难终将会过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唉哟…嗒嗒哒…嫦星杳捂着额头,是谁胆敢使用暗器偷袭你家姑奶奶,给姑奶奶出来啊?芸婉妙拾起地上的令牌,其上有着一朵娇艳欲滴的大红玫瑰,玫瑰雕刻得栩栩如生,好似鲜花绽放,又有浓香扑鼻;嫦星杳脚下一点,身体轻飘飘的落在窗台前,可见其是有武功打底的,其无意间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就有着脏腑境的修为,这自然是她有意为之。
目的是为了震慑暗中的宵小,只见窗户上角,油纸上破了一个大洞,她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外,通衢大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嫦星杳一脸郁闷的走入屋里,芸婉妙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手里的令牌。姐姐可有线索,她摇摇头,蝉儿自己看看吧!这是‘奇巧者’在一道上浸淫了许久,技艺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雕琢时以刻刀为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