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着:“也就是说,除了第一天你写的那些稿子,剩余时间你一个字都没写?”
“可以这么说,你还真是善于总结,聪明能干啊小姐姐。”
“呵呵,四岁的你,却要在休沐日照顾比你还大的哥哥姐姐,你可比我聪明能干。”
“……。”
从朱七牛的书包里搜出薄薄几页稿子,黄月英哼了一声:“我先将就看吧,下次你再敢这么惫懒,我就不让你抄书了,到时候赚不到钱,你可不要怪我。”
朱七牛‘哦’了一声:“知道了。”
见他有些失落的样子,黄月英有些于心不忍:“那个……羊的事儿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
“就是关于那个人说你们家偷羊的事儿,不是都专门派人来我家问过润笔费的事儿了吗?”
一说起这个,朱七牛老兴奋了:“你说李茂的羊啊,后来找着了,在我们村一个老光棍傻山的锅里呢,找到之后,李茂老生气了,跟傻山干了一仗,两个人都被对方打的老惨了,还是张大爷看不下去,帮傻山赔了笔钱,李茂这才罢休。”
黄月英是大家闺秀,哪里听过这样的龌龊事:“李茂的羊还真是被偷了?都是一个村里的人,犯得着吗?”
朱七牛对于事情具体经过也不太清楚:“谁知道呀,反正我爷爷奶奶说了,大河村虽然不大,但狗屁倒灶的事儿很多,要多几个心眼才不会被人算计。”
二人正说着,李先生走了进来。
于是乎,其他学生继续上课,朱七牛则是乖巧的拿出纸笔,继续抄写三国演义。
……
应天府。
武英殿。
进京述职的黄育才恭敬的朝着龙椅的洪武大帝朱元璋鞠了一躬:“微臣见过皇上。”
朱元璋抬了抬手:“爱卿不必多礼,你在外做知府有些年头了,政绩不错,朝中不少官员对你赞誉有加,这些你都知道吧?”
黄育才自然是清楚的,甚至其中许多传言还是他特意使了些手段放出去的。
但在明面上,他自然不敢承认,反而十分谦虚:“这都是诸位大人的抬爱,微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微臣在外任上之所以能够取得些许成绩,全靠皇上圣明烛照,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是皇上定的大方针好,微臣才能循规蹈矩,一一落实。”
朱元璋出身农家,从一个吃不起饭的小乞丐一路做到一国皇帝,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物,黄育才是何等人,为何这样说话,朱元璋心里岂能不清楚?
但是嘛,朱元璋也清楚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在他看来,黄育才属实不是太有能力的官员,相反的,黄育才能力平平,胆小的很,做事瞻前顾后,爱惜名声,还连家务事都处理的乱七八糟,只是个庸庸碌碌的臣子。
但是,相较于那些或贪财、或暴虐、或害民、或欺上瞒下、或结党营私、或图谋不轨的官员来说,黄育才又属实难得,为官多年一直谨小慎微,并不热衷于和官员深交,多年来始终就靠着那点俸禄和家里的补贴过日子,没什么大毛病。
外面的人都说朱元璋没有容人之量,这属实是冤枉他了,像黄育才这样的人,碰到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皇帝,怕是早就贬官了,可在朱元璋这里,倒也值得一用。
“知道这次调你回来是让你担任何等官职吗?”神色平静的瞥了黄育才一眼,朱元璋淡淡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