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后,守岁结束,众官员和命妇这才告辞离开。
朱七牛这会儿早就睡着了,一个宫女将他交给赵兰后,赵兰不得不将他背了起来,有些艰难的朝外面走去。
朱七牛过了这个除夕可就八岁了,还是个小孩子是不错,但毕竟也有些重量,四五十斤是有的。
赵兰背着他,还是有些吃力的。
其她命妇瞧见了,有相当一部分人心中十分快意,巴不得朱七牛再长胖十斤。
被一双双像钩子一样的眼睛扫来扫去,本就有些吃力的赵兰脸更加红了,尴尬不已。
但为了不打扰儿子休息,赵兰还是咬牙坚持着,并不打算喊醒朱七牛。
两位宋夫人见状,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赵兰抬着朱七牛走,又有些心疼赵兰,便不顾赵兰的阻止,直接把朱七牛给喊醒了。
朱七牛醒了之后,虽然还迷迷糊糊的,但被母亲牵着,倒也能自己往前走,省了赵兰许多力气。
她们却谁都不会想到,就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情,那个把朱七牛交给赵兰的宫女被一向仁慈宽容的马皇后下令打了十板子,理由是这个宫女竟然忘了把皇帝皇后赏赐给赵兰、朱七牛的东西一起送给她背回去。
深夜时分,回到春和宫的太子沐浴一番后,躺在床上正要休息,太子妃忽然开口问道:“母后命人打了那个宫女十板子,殿下怎么看?”
朱标道:“那个宫女未必太蠢笨了些,就不知道再喊个人一起把朱七牛送出宫吗?七牛虽然小,却也是朝廷命官,赵兰亦是朝廷命妇,让一个命妇背着一个命官艰难走出宫,未免过分了。”
太子妃笑了笑:“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哦?爱妃的意思是?”
“父皇母后在晚宴上赐下的东西,一般都会随官员命妇一起送出宫,若是东西少,放在他们的车上就行了,若是东西多,宫里自有马车送达,东西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这宫女能被选来晚宴上伺候,当不至于不知道才对。”
“那……。”
“母后在晚宴上赏了赵兰不少东西,比许多高官的夫人的赏赐都多,更比秦王妾室邓氏的赏赐多,当时她就变了脸色。”
朱标恍然大悟:“听闻邓氏善妒,二弟因她苛责王妃,屡屡遭受父皇训斥,可他屡教不改,而邓氏则愈发跋扈。她去年又为二弟生下长子,想来这女人定然越发骄纵,难道是她嫉妒赵兰,所以让宫女故意整她?”
“恐怕是了。所以母后才故意说宫女没有把全部赏赐一起给赵兰背回去,就是故意在说反话给邓氏听呢。”
“那七牛家的其它那些赏赐……?”
“自是由其他宫女太监负责送出宫。”
“这样啊,委屈赵兰了。这个二弟也真是,不就是不喜欢父皇给他指的那个王妃吗?大不了夫妻相敬如宾就是了,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这个邓氏……唉,希望她能长个记性,你明日差人给朱家送些礼物安慰安慰吧。”
“是。”